柳凝霜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没躲过夏知知。
她震惊地回头，那张本就清秀的脸上，此刻变得十分刻薄，一点都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反而像三四十岁的女人。
她眼底惊慌片刻，立刻转过身跪在夏知知面前：“知知，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看在我们多年姐妹的情分上，求求你救救我。”
夏知知不想让外婆知道一些事儿，她把手里自己打印出来的文件递给夏老太太。
“外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不过你现在要到楼上去看才行。楼上的三只小猫咪，你还要盯着点，免得他们把家给拆了。”
夏知知有孩子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
大家也的确如夏知知特意安排的那般，以为那俩孩子是夏知知领养的。
只有极少数人，猜到了孩子的身份。
比如徐舒雅。
再比如，眼前这个柳凝霜。
“那你们聊。”
夏老太太早就猜测到了什么，拿到文件的手微微颤抖着。她转过身，朝着电梯走去。柳凝霜想要开口，但是，很遗憾，夏知知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并且用冰冷的眼神警告她。
柳凝霜不再是之前的柳凝霜了。
她恐惧地缩了缩脖子，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等到夏老太太离开之后，夏知知才优雅地走到沙发前，直接坐下来冷冷地看着柳凝霜。
“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夏知知从未想过，外婆会让柳凝霜进来。
她不是心里不舒服，而是觉得外婆太心软了。
太心软的人，会被柳凝霜利用的。
她平静地看着柳凝霜，眼底的冷芒如出鞘的利剑，直接扎在柳凝霜的身上。
柳凝霜哀求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有我的苦衷。求求你看在我们小时候的姐们情分上，送我走吧！我不想留在裴宁修身边了。”
“柳凝霜，你是把我当傻子吗？”夏知知觉得很好笑，“是你把我的儿子卖了，拿着钱去潇洒。到头来，你明知道我身边那两个孩子是我领养的，还要故意跟徐舒雅说那两个孩子是我生的。你想做什么？不就是想要讨好徐舒雅，好离开裴宁修吗？怎么？你的阴谋没成功？”
柳凝霜知道夏知知怒了。
她不敢继续热闹夏知知可怜兮兮地说：“孩子不是裴宁修的，徐舒雅抢也抢不走啊。”
孩子怎么可能不是裴宁修的呢？
忽然，夏知知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她当年偷听到的那些话，以及柳凝霜当时发现自己逃跑时和自己说过的话，脑子里轰鸣一声。
原本有些事不敢去想，此刻好像都有了答案。
也许……
那是真的？
夏知知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希望来。
她抿着唇，眼神微冷，唇角故意露出轻蔑的笑意，就是想刺激柳凝霜。
“你故意陷害我，惹麻烦给我，不就是不想让我不好好过日子吗？”她冷冷地说。
柳凝霜慌忙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夏知知倏地逼近，“那天晚上，我进错了房间，和我发生关系的人根本就不是裴宁修。你凭什么说我的孩子是他的？”
柳凝霜哭着说：“我只是让徐舒雅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的要活不下去了，所以才来求你的，但凡我还能喘口气，绝对不会跟徐舒雅说这些话的。”
“亲子鉴定是怎么回事？”夏知知继续追问。
没人知道，她此时心里有多紧张。
柳凝霜对上夏知知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不敢说谎，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夏知知在试探自己，于是乖乖地说：“当时我用你的头发和孩子做的亲子鉴定，名字写的是我的。当然，我也保留了一份你和孩子的亲子鉴定结果。我把这个都拿给徐舒雅看了。”
“那裴宁修和孩子的亲子鉴定是怎么回事？”夏知知总觉得有个天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柳凝霜犹豫一下，才小声说：“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必须给我五百万，送我出国。”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你不会以为我查不到吧？”夏知知唇角的冷笑，摄人心魄，她声音透着寒意，无形中带给柳凝霜强大的压迫感。
柳凝霜哭着说：“我真的需要钱，我想离开他们。我不要五百万，我只要五十万就行了。你只要肯给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保证！！！”
“柳凝霜，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夏知知不高兴了。
柳凝霜跪着走到夏知知面前，给她磕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知知，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磕头认错，求求你，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可是我的孩子你送到哪里去了？死了？死之前他在哪儿呢？”夏知知眼底满是恨意，“你把我的孩子卖了对吗？他才满月，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还不会喊妈妈，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狠心，把孩子卖给那些丧心病狂的东西的？”
她不敢想阿苑以后将要面对怎样的生活。
他的血型很特殊，会被那些得了绝症的人买回去，当移动的血库，当备用的器官库。他运气好，或许能多活几年。
运气不好，或许早就被人移植了器官。
夏知知只要一想到那个结果，就浑身气得发抖，恨不得把柳凝霜千刀万剐。
她闭上眼，再睁开，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柳凝霜怎么都没想到，夏知知竟然全都知道，全部都知道。
她颤抖着唇：“我说，我说，求你不要跟我这样的烂人一般见识。你让我活着，活着比死了更受折磨，你让我多受些折磨吧。”
夏知知面无表情，轻蔑的眼底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恨意。
她不想放过柳凝霜，就算再恨她，也不会逼死柳凝霜。
法律摆在这里。
她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人。
“好啊。”
夏知知淡淡地开口。
柳凝霜微怔，她没想到夏知知竟然同意了。
“说吧，你是怎么让徐舒雅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