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上只有20件东西，大多都是半残，沾着泥土的石块、灰扑扑的瓷器、缺口的砚台、木质镶金的首饰、腐败的画卷……
桌子前围了三个人均侃侃而谈，随着摊主拿起乳白平底金丝镶边瓶介绍脸上时而摇摇头，时而沮丧，时点头。
姜萌萌目光却被角落灰扑扑石头所吸引。
石头不大，表面坑坑洼洼，不规则形状更容易让人忽略。
姜萌萌望了一眼，前面还在德巴特炫耀的祁天宇，犹豫的伸出了爪子，在石头表面摩擦。
粗糙的颗粒感与旁石头无异，但如果仔细瞧，能看见颗粒下隐隐透出的青白。
姜萌萌心里有一丢丢的激动。
不同地区地貌不同，矿场表现形式也不同。
随着时间的沉淀，不同开采方式让原本埋在地下的原石呈现不同的形式。
都说越珍贵的原石越有灵性，往往水头好，极品的原石通常表面平平无奇。
反而越是大越是漂亮，越是透出颜色的原石往往达不到好水头。
她见大家目光被吸引，又仔细的摸索了下石头的表面，这块石头与其他原石不同，表面开始氧化，呈现出流沙的质感。
姜萌萌能确定这是一块儿不错的原石，但很可惜，由于常年处在低温和潮湿的地方，这块原石已没有了刚采出来的光亮。
祁天宇显摆够，回头一瞅，好家伙，人呢？
他心里一慌，完犊子。
人不见了。
这地下鉴宝会说乱不乱，说不乱又有点乱。
要是他把人带来，出了事儿回头估计得被他玖哥扒皮。
祁天宇越想越慌，手里新的仪器也不稀罕了，连忙挤开人开始踮着脚在人群中找。
好在姜萌萌个子小，在一群北方人中格外的亮眼。
看见人祁天宇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总算是找到了。
见人站在一个中年胖大叔面前看了半天也不见出手，他忍不住开口。
“看啥呢？喜欢就买它，不过就一个石头，买了又不亏。”
姜萌萌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想了想还是张口问了价格。
“老板，你这石头卖多少？”姜萌萌问。
胖乎乎的摊主这会儿还没开张，见小姑娘年纪小眼咕噜一转，竖起一个巴掌。
总行骗外行，半吊子骗小白。
折腾这些老物件儿，大家心里有杆事儿，能卖多少是多少，能出手就出手。
反正拿出来的都是他们挑剩下的。
俗话说简陋这一行看的就是眼力，所以摊主见小姑娘肉乎乎的全面轻视。
祁天宇嘴角一抽，这个老板开口就是500，当他们是冤大头呢？
“不是，老板你这做生意不实诚呀，就这个破石头，谁知道是不是你随手在路边捡来就卖500，你这也太黑心了。”
摊主心里一虚，但做他们这一行的心慌脸不慌，“哎，我说这位同志你可别污蔑我，我这个石头可不是随便路边捡的，这可是专业的老手从土里拿来的上等的好东西，不然我也不会拿出来。”
“我是看这丫头年纪小，想着随个眼缘，你可别败坏我名声。”摊主挥着手嚷嚷。
姜萌萌猫儿眼瞪得圆溜溜，手里的石头重新放下，“就这么个破石头，又不是老物件，又不是镶金戴银，还花500买，我才不是冤大头呢。”
摊主一听立马急了，这可是上门的羊，“哎，话不要这么说，你别看这卖相不好，但是万一这里头有好东西，前头珍宝阁还有赌石呢，万一这石头有好货，你拿去开了不就赚大发了吗？”
祁天宇乐坏了直接拆台，“有这么好的买卖老板你咋不去试试？万一你开这个石头发了财还卖啥老物件，直接躺着数钱得了。”
“哈哈哈，小伙子，你这话没毛病，我说老蒲你可别忽悠人了，人家年纪小，但一看就是老手有经验，你还想糊弄人，得了吧，人家能来你这石头五块钱你都是赚的，赶紧脱手吧。”
“去去去，你们可别搅和我生意，五块太少了，我连本儿都回不来，别跟我打岔一边去。”
“我说小丫头你就给个准话，你能拿多少？”
姜萌萌小眼睛咕噜噜的转，看了一眼摊上的东西，学着摊主的样子伸出爪子。
摊主嘴角一抽，得，50就50吧，50他也赚，这随手来的小东西能赚50都是他大赚。
“行，50你拿走。”
姜萌萌瞪眼，“老板，你不实诚呀，谁说的50？我说五块。”
摊主:……
祁天宇:“哈哈哈～”
“丫头，你不会逗我吧？”
姜萌萌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忽悠，“老板五块你都是赚的，这石头可是你从角落扒拉来，要不是我家狗子就喜欢拿石头当球踢，我才不买呢。”
“您就说卖不卖？不卖我走了哈。”
姜萌萌佯装拉着人要走。
摊主急了，“哎，别急呀，咱们可以慢慢谈，15块，10块……行行，回来5块，5块卖你了。”
姜萌萌脸上笑开了花，立马转身掏钱。
“你个小丫头，我真是看走了眼，你也太会砍价了，得，算是我开张便宜丫头你了，你再仔细瞅瞅我这摊上有没有你能看得上的？”
“老板你可别忽悠她了，她姜就是个小傻子，”祁天宇啧了一声，很是不赞同的摇头。
摊主直接瞪眼，“小伙子，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个人有个人的机缘，你觉得这是块石头，人家小丫头可不觉得，只要她喜欢，就算是坨屎，那也是她乐意。”
姜萌萌:……
大大可不必……
“哎，我老蒲呀就是喜欢有缘人，今儿我和小丫头有缘，丫头只不过花5块钱就能和我相遇，怎么能说骗呢？”
祁天宇嘴角一抽，您当您是大罗神仙，谁都想偶遇你。
……
“路上随处可见的石头，你还花钱买，真是钱多了烧的慌。”祁天宇抱怨，“回头要是开了，里头啥都没有，你可别哭。”
姜萌萌美滋滋的把石头揣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