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月说完这句话,下面一片哗然。
她就这么静静等待了两分钟,发现下面还在交头接耳一片嘈杂,只好再次扭动话筒,发出刺耳的电流音,才使大家纷纷捂着耳朵安静下来。
“我手上没有证据,不代表现场发布会提供不了证据啊。编故事,不是有嘴就行,谁都会。那个站在右边过道靠着墙偷听的傅总——傅老板就能给咱们提供证据呢。”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过去,灯光也跟过去,戴着鸭舌帽靠在墙边的傅星海,被林悦月认出来强行标记出来。
他只好站直身体,取下帽子,一身休闲装出现在媒体镜头:
“什么有嘴编故事?我不明白,我就是好奇想来看看,你要如何在事实面前狡辩,我敢保证验伤报告、血缘报告都是真的,他本人也确实无家可归。”
林悦月在台上露出微笑,颔首同意他的说法:
“是哦,傅总知道得真多,连报告都细心帮我们验证了真伪。处心积虑的演这一出戏,不就是报复我大闹订婚宴嘛。你能来发布会,就证明你有十足把握我翻不了身来看热闹的吧?林先生此时此刻也在这里面的某一处吧?是不是随时准备出来与我当场对质,正好我也需要他来对质,请他上来吧。”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台上的她,然后镇定下来:
“既然林小姐主动开发布会是想要澄清自己,为何先行提供下自己的证据链,稍后再请人上前对质呢?”
傅星海还真是敏锐,见她主动提出对质,居然懂得以退为进,不愧是傅氏总裁。
江博闻见林悦月愣神,握住她的手,给一个安心的眼神传递过去。她默默将手抽出来,立刻回应傅总:
“首先,我怀疑血缘关系报告的真伪,他绝对不是我的父亲。”
心里暗喜这书中曾提到过,她母亲是直接从精子库提取后人工受孕,能找到亲生父亲这件事,是不太可能,所以她才有恃无恐的说出来。
“其次,他所描述多次来找我,被我让下人赶走这件事,也是无稽之谈。正是那段时间,我还未成年又太过顽劣,被林氏夫妇送去读贵族寄宿学校,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家里,还指认他是小偷,将他赶出去。
第三,亡妻过世?我的朋友去调查他描述的地址,根本没有找到一个叫王映容在那个时间去世的女人。他根本就是在撒谎,这些话如何能让大众相信。”
傅星海听着台上的女子一一列出三条反驳,面色不改但心里有些慌乱。当时制定这个计划完全没有想到这些漏洞,将瞿时予调虎离山,也料定凭她是没有本事能查出这些事情,到底是谁在背后帮助她,这个江博闻吗?和她有什么渊源能来助她?
而台下更加坐不住的是冒充林悦月父亲的唐浩聪,他本来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也接受林悦月当众道歉和她名下的财产,没想到……
其他记者听到这些言语,自然是不会放过,一个接一个的抛出疑问:
“怀疑血缘请问林小姐能提供真实的报告?你是以什么为依据的呢?”
“你的朋友是否是你杜撰的,可有什么凭据?”
“林氏之前还在公开场合承认这件事,那么你们说的话,谁真谁假?”
“……”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问出各种刁钻的问题,林悦月只是安静的听完,漫不经心的扯出一抹笑容:
“今早我们已经重新寻找一家大型医院做血缘鉴定,相信马上就会出报告,到时候大家一目了然。林氏他们承认?荒谬,那段时间他们皆在马尔代夫度假,从何知晓?是根据曾经在林氏做清洁的阿姨口述吗?知道她为什么会被辞退吗?因为她手脚不干净偷东西才被辞退。也好意思在网上来冤枉别人,可笑!”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递上来一张报告单,上面清晰判定为亲缘关系,不是亲子关系匹配度不高。随后又直接给就近的记者确认,前排记者几乎都围上去查验。
底下戴口罩的唐浩聪终于坐不住站起来质问:“这种偷偷做的亲缘报告,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博闻推推金丝眼镜,双手在台上交叉合十,自信的反问:
“请问这位先生,您私下做得血缘报告能作数,我们私下的报告就做不得数?这是什么道理?还是说这位先生,您不信的话,我们现场再做一次,相信各位媒体也有这个耐心等待。您觉得呢?”
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他冷汗直流,傅星海看了眼这个怂货,不禁想估计这次计划要失败。那怎么行呢,辛苦谋划这么久,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就算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你们也有血缘关系,打人总归是不对,作为公众人物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似乎也不太妥当,各位媒体朋友们怎么认为呢?”
反正找到主心骨的唐浩聪马上硬气起来:
“对,你还打我,验伤报告总不会出问题。”
“你确定你的伤是由林小姐造成的吗?”江博闻一个作为律师的气场全开,严厉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唐浩聪问道。
他咽了咽口水,有点虚张声势的说:
“对,就是她安排人打得我重伤住院,现在身上还有淤青未消,我已经无家可归,她难道不该赔偿我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吗?还有我的房子!”
江博闻抿着嘴正打算开口,发布会后面的大门被推开,逆光中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迈着大长腿走进来。
走到大众视野范围内,江二少在旁边看清后,兴奋的喊道:
“瞿哥,你总算来啦!”
瞿时予冲他微微颔首,三两步跨上发布台,俯瞰下面诸位媒体人,特意盯着唐浩聪看了许久,忽然歪着头,面露嗤笑:
“你也配提她的名字?你也配称自己是她父亲?你也配索要她的财物?”
瞿时予霸道气场全开,众人鸦雀无声。
唐浩聪感受到比律师更强烈的压迫感,眼神不停的瞟向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