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带着一抹绝望而又狰狞的凄厉笑容。
下一刻,霜雪张开双臂,放声大笑起来,惨烈的笑声中,回荡起他的嘶吼:
“弃子又如何?”
“圣皇临世。”
“整颗蓝星,都将沦为绝望的炼狱!”
“圣皇陛下,将会带领世间众生,前往永生极乐的无妄净土。”
“而你们……
“这群忤逆圣皇陛下旨意的逆灵。”
“将会在炼狱中,饱受无止境的折磨!”
吼声过后,霜雪脸上多了一抹决绝,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盛着黑色液体的注射器。
这正是戮天使药剂。
夏清书轻轻挑眉,口中轻声道:“去吧……”
锵锵——!!
巨大的三叉戟虚影,以及大量蓝色弯月铡刀轰然砸下。
霜雪嘶吼一声,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抬手间掀起一道灵力屏障,竟硬生生的抵挡了【波塞冬】的轰击。
三秒过后。
屏障被【波塞冬】击碎,化作一道道碎片,漫天飘零。
紧随之,【波塞冬】的攻击轰然砸落,震耳欲聋的音爆声响起,强烈冲击波顿时震碎了礼堂的窗户,漫天的玻璃碎片如同雨点般坠落。
而霜雪也在这短暂的三秒中,将一整支戮天使药剂注入体内。
瞬间,霜雪的速度被极速提升,身躯化作一道残影,骤然躲过了【波塞冬】的毁灭式攻击。
只见霜雪双目爬满了红血丝,全身灵力陡然暴涨,短时间内,被戮天使药剂蛮横霸道的效力提升到顶点:
“圣皇降临,净土路开!”
“这世间早已污浊不堪,只有踏上无妄净土。”
“众生……”
“才能得以解脱!”
“而这世间逆灵,终将在圣皇陛下的怒火中,化作齑粉!”
夏清书无奈的嗤笑一声,神迹领域内,浪涛不断:“圣皇?”
“不论是谁!”
“胆敢做出危害华夏亿万百姓之事的存在。”
“我们必会将其诛杀,不惜一切代价!”
霜雪咧嘴冷笑一声:“神迹,【意识傀儡】!”
猛然间。
空气定格。
夏清书的身体微微一滞。
霜雪抬手,眼神轻蔑:“我既然注射了戮天使药剂,那么实力,自然也会被提升。”
“你完蛋了!”
“夏清书,自裁吧!”
夏清书闻言,仿佛收到了指令一般,将御海三叉戟锋利的戟刃,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对……自裁吧。”
“用自己的鲜血,洗刷掉身为逆灵的罪恶。”
而下一秒。
霜雪的嘴角猛然顿住,面庞上刻满了不可思议:“你……怎么可能?”
夏清书挑眉冷笑,反手挽出一道凌厉的枪花,说道:“【意识傀儡】这么一个bug的存在,你觉得……华夏可能不做出一些应对策略么?”
“霜雪啊……你就是个悲催的可怜虫,一生都在被神殿利用。”
夏清书伸手撩开额前的刘海,露出贴在额头上的一枚白色纽扣状的高科技。
霜雪猩红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
“还是来自崇灵军科研部的好东西。”
仿佛是在一点一点的突破霜雪的心理防线,夏清书语气极为轻蔑,充满了对霜雪浓浓的恨意和蔑视:
“这是专门拦截【意识傀儡】操控的科技,名字嘛……很通俗,就叫白纽扣。”
“所以。”
“你用戮天使药剂强行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根本就是一个无用功。”
霜雪整个人顷刻间癫狂起来,在戮天使药剂的加持下,他紧握手中的长剑,右脚朝地上重重一跺,一瞬间木质地板被踩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坑洞。
下一刻。
霜雪的身躯,犹如一颗被发射出的炮弹,拖拽着一道猩红的血色尾迹,以极其变态夸张的速度,向夏清书冲了过去。
夏清书眉头微蹙,当即提起三叉戟,身躯飞掠而出,在半空中与霜雪轰然相撞。
一道道激烈的白色灵气冲击波震荡开来,兵刃的碰撞声,灵气激战所发出的爆鸣声充斥了整座礼堂之中。
短时间内。
夏清书与霜雪足足过了上百招,礼堂的墙壁,乃至地板上,布满了狰狞凛冽的利刃划痕,入眼所见,皆是满目疮痍,一片狼藉。
“世间众生,本就应享受净土中的极乐!”
霜雪歇斯底里的怒吼着,眼前火光阵阵,皆来自于寒牙剑与御海三叉戟的摩擦所发出的。
“这个世界战火连天,污浊不堪!”
“这个世界,满是贪婪,极度,憎恨!”
“众生生存在如此丑陋的世界,只会一步步的堕落到黑暗深渊。”
“只有圣皇陛下,他会带领众生前往净土,净化一切!!”
夏清书冷哼一声,他的胸前多出了一道剑痕,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上的墨绿色校服,刺目无比。
而霜雪,早已是遍体鳞伤,每移动一步,都会在原地留下一道小型血泊。
“你所说的什么极乐,什么净土。”
“那都是由众生的生命堆积而成的。”
“净土之下,可是累累白骨啊。”
“霜雪,我的母亲,被你带人围杀致死。”
“我的爱人,被你折磨而死。”
“就连一具尸体,也不曾留下。”
夏清书张开双臂,幽蓝的海水汇聚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手持御海三叉戟的巨大虚影。
“你居然……已经凝聚出了【法天象地】的雏形?”
霜雪七窍流血,身形摇晃,在夏清书的面前,他犹如一道脆弱飘渺的浮萍,双目空洞而又呆滞,话音中充满了绝望:
“零绝,三淼,从夏,鬼月。”
“我好像……”
“错了。”
“净土……不属于我们啊。”
黑夜的公园中,霜雪坐在冰冷的长椅上,面色低沉。
迎面。
零绝身穿长裙,向自己走来。
她的身后,是染着灰色鲻鱼头的三淼,此时正低着头,聚精会神的打着荣耀,口中国粹狂喷,疯狂问候着四名队友的老母亲。
鬼月手里端着一个大瓷碗,一口一口的往嘴里扒着面条。
从夏手里拿着一杯冰美式,从容的喝了一口后,顿时苦出痛苦面具:“擦,这玩意儿真难喝!”
霜雪嘴角动了动,眼中泛起一丝涟漪:“你们长大了。”
零绝右手背在身后,又微微俯身,脸上带着笑意,向霜雪伸出左手:
“是啊……”
“我们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