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陛下赏了宁子瑜许多?”陆染之坐在镜前梳着头发,听到侍从如此回禀,手上的动作微顿。
为何除了他,旁人承恩之后都能收到赏赐?
起初陆染之还以为是自己位份不高的缘故,但同为少使,且入宫近三月才得以被召幸的宁子瑜都能收到……
难不成那夜的表现,当真是让陛下不喜了?
嗯,这点他倒是没有想错,姬杉确实不喜。
陆染之承宠,偏偏拿了高门正夫的架势,一步步按照流程而来,虽然恭敬,但实在无趣。
“主子,您别难过…”侍从见了,连忙安慰道。
“我有什么可难过的。”陆染之“啪”得一声放下木梳。
既然没有,那他便想尽办法绞尽脑汁去争去抢便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收集到的信息有误,他哪里学错了才弄巧成拙的……
不然陆染之自认为完全按照姬杉的喜好,端庄又温顺来行事,怎么还能成为最不讨喜的那个呢?
“想办法再去查查陛下的喜好,另外再帮我给父亲传个话,就说……”他召来侍从一阵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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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王宫内的安宁,陈梓熙却是没睡好觉。
只好连夜召集心腹手下,商议办法。
“大人,属下觉得此事蹊跷,您说王上会不会已经查到了咱们了?”
“应当不会。”她摇摇头,“我自认做事小心谨慎,从未直接联系过恒阳伊,最近也并无异常发生。”
“大人,属下认为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
陈梓熙沉默半晌只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去联系吴统领吧,实在不行就殊死一搏,离开都城。”
“还有,传信去浚阳,让她们该收拾干净的都收拾干净,最近不要有任何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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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梓熙那边如何。”姬杉摆弄了两下身边放着的一瓷盆用于制冷的冰块。
眼看到了六月,这天气是愈发炎热了。
“已经在暗中联络其党羽了,不过…”傅怀珏说着犹豫了一瞬。
“不过什么?”
“不过她似乎真的在查珧郡开山一事,最近审了不少大夫,弄得朝中对她颇有微词。”
“哼。”姬杉冷哼一声,扔掉手中的冰篦,“无妨,孤倒要看看她能找出那个倒霉蛋替罪羊出来。”
陈梓熙不到两日就推了个倒霉蛋出来。
便是家族中有旁支在珧郡的一名上大夫。
不过既然查到了,姬杉肯定不会直接放掉的,反而下令将那上大夫关进天牢。
若真的只是倒霉蛋而不是与陈梓熙同流合污的替死鬼,等查清了再放也不迟。
然而陈梓熙本以为逃过一劫,却没想过姬杉不仅没嘉奖她办事有功,反而让她在朝堂上的日子更加水深火热了。
“陈梓熙要憋不住了吗?”姬杉单独将傅怀珏和温太傅召见在宣室殿问道。
“她已经是蠢蠢欲动了,她之前派人联系的那个吴思淼这两日也在不停四处走动。”傅怀珏躬身答道。
“很好,那也就是几天的事情了。”
姬杉当然是故意逼迫陈梓熙的,无非是想让她下定决心鱼死网破。
这样一来才好该杀的杀,该贬的贬。
于是陈梓熙自觉已是穷途末路,终于一咬牙,一心狠,一把火烧了太尉府,造成走水的假象。
自己则趁乱带着家人,换上粗布麻衣,跟着吴思淼企图混出城门。
然而傅怀珏早已带着兵马守在城门口多时了。
姬杉也在宫内一边听着顾知年弹琴,一边静候着好消息。
许是日子清净安宁,再加上周王宫内有好多封存的珍贵琴谱都被姬杉赏给了他。
顾知年的琴艺倒是愈发精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