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可能发生的危险,昌铭当机决定行动起来,此刻巡夜队应该已经放人了。
七玥和卫空也表示认同。
虽然猫姐和二哥的心智不全,却是所有拾荒小孩中年纪最大的,如果他们几个能团结起来,应该会安全不少。
昌铭走后,末良和七玥也迅速将各自的粥喝净,并把碗交还给了夏家家仆。
心满意足的三人,直接在中心区闲逛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为了这一顿难得的救济大餐,他们近乎紧张奔忙了一整天,现在总算可以稍稍放松一会了。
“这就是中心区,晚上不但没有宵禁,而且听说比白天更加热闹!可惜,那个时候不允许外人进……”
七玥面露憧憬地介绍着,即便她和卫空已经来过无数次,但依旧为之深深着迷。
对于他们而言,这最为繁盛的中心区,才是真正触不可及的世界,仅仅走在街道上,都令人觉得一阵恍惚。
相较于内城区熙来攘往的烟火气,中心区的居民并不算多,且面积也略小一些。
路上虽然没有了摆摊商贩的身影,但街道却铺设的愈发坚实宽广,放眼望去,两侧的楼阁也更加高耸宏伟。
而除了那些匆匆忙碌的奴仆杂役以外,这里大多数人都是衣着华贵,言谈举止间显露出不俗的身份地位。
“末良,这次你可得留心点哦,千万别再走神落单了。”
七玥特别提醒道。
这里可不比内城区,或许稍不留神就会遇到某个惹不起的人物,到那时,就不是轻易能够糊弄过去的了。
“嗯……”
末良随口应了一声,但依旧在不断观望着四周。
他不只惊叹于眼前这些从未见过的景物,更是在抓紧时间寻找姐姐的踪迹,任何没有走过的地方,他都不会放过。
就这样,末良自顾自地边走边观察,而七玥和卫空,则随时注意着街边角落,以及各大店家的门外。
这是两人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也只有那些地方,才更容易发现被人遗弃的东西或食物。
虽然刚刚饱餐一顿,甚至明天也留有食物可以吃,但他们还是不忘时刻寻找所需,遵循着有备无患的生存之道。
很快,时间临近正午。
三人在闲聊中,已经踏遍了中心区的大半街道,就连那些外人难以入内的私属地带,末良也会在附近绕行一周。
可惜,无论他怎样感知,仍旧是一无所获……
渐渐的,末良情绪低落下来,之前的喜悦与满足也随之烟消云散。
“咕噜,咕噜——”
卫空尴尬地挠挠头,主动承认道:“我……我又饿了!”
如果只有七玥倒还好,毕竟他们已经很熟悉了,但这才和末良认识两天,不免有些难为情。
果然,后者当即一愣,惊讶道:“七玥最后不是又分给你一些吗?”
“可我早上也没吃饱啊……”
卫空委屈巴巴,他也知道,自己的饭量比较大,而且还饿得很快。
可又能怎么办呢?
他从小就是这样,以前父母健在的时候都有些养不起,因此经常去七玥家蹭饭,直到现在,七玥还时常照顾着他的饭量。
看到卫空这样窘迫,七玥只能开解道:“没事,我饭量小!”
“那你把这个吃了吧……”
末良也不忍看他挨饿,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个烙饼。
为了安全起见,三人之前就商量决定,将剩下的烙饼都交由末良保管,免得争斗时被人抢走。
看着面前的美味,卫空咽了咽口水,却断然拒绝道:“算了,随便找些吃的吧……”
或许末良还不太了解,但卫空自己很清楚,剩下的三个烙饼绝对不能轻易吃掉,那可是他们最后的保障。
尽管救济日每周只有这么一次,但只要分配合理的话,即使连续两三天都一无所获,也不至于太过挨饿。
这也是为什么,七玥他们这些毫无依靠的拾荒小孩,却能够独立存活下来的重要原因。
“轰!轰!轰!”
正当两人为末良解惑时,几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天际。
七玥和卫空顿时惊呼一声,末良也被吓得一颤。
“噼里啪啦——”
紧接着,一连串密集而剧烈爆竹声传来,瞬间掩盖了周围的所有声音。
三人聚在一起,卫空扯着嗓子问道:“这怎么回事啊?”
“好像是隔壁街道传来的!”
末良大声答道,并指向身后。
单手捂住耳朵,七玥缩着脑袋点点头,“应该是有新店铺开业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好!”
卫空一口答应,看样子似乎很是好奇。
仅仅一街之隔,从巷子间的小路绕过去,也不过片刻时间。
当末良三人赶到的时候,爆竹声还在持续,并且伴随着阵阵喜庆的鼓乐。
耳畔的轰鸣也愈发强烈起来,令他们一时不敢太过靠近。
远远望去,只见烟尘弥漫的街道上,已经有不少人闻声而来,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
同时,也正如七玥所说,在众人面前,一家装饰一新的酒楼映入眼帘。
整栋楼阁上下共有四层之高,每层都挂着各色庆贺的锦带与花灯,楼柱与梁体皆是精雕细琢,华贵无比!
此刻,爆竹声已然停止,但依旧有人陆续从远处赶来。
不知觉间,聚集在这里的人数,竟比之前在夏家府邸外还要多!
而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无论是衣着装扮,还是身份地位,二者都无法相提并论。
待残留的烟尘消散后,人们纷纷踏步上前,唯独末良三人还站在原地,显得犹豫不决。
“我看,咱们还是走吧……”
卫空轻叹一声,好奇过后便是失落。
低头看看他们自己的扮相,实在有些格格不入,久违的自卑感不禁涌上心头。
别说是开在中心区的豪华酒楼,就算那内城区的小酒馆,也不是他们能够踏入的地方,有时甚至连靠近一些都会被人轰走。
略显无奈地笑了笑,七玥却装作毫不在意道:“看看而已,有啥不可以的!”
其实,她又何尝不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