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ian一人进了卧房,刚准备关门,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回头,使劲甩开,皱眉看向了吃得一嘴油的秦卫。
压低声音也不难听出语气里的不耐烦:“你又闹什么?”
秦卫不退反进,仗着个头高,一个闪身挤进了房间。
“我当然是找你有事,你也不想让人家听到我们说的话吧?”
Vivian脸色一冷,鼻尖呼出一股热气,握了握拳。
回头朝走廊外面看一眼,发现没人,立马把门关上。
一甩头发,环抱着胳膊,看着秦卫凑近她的梳妆台,东摸摸西摸摸,手里还拿着一瓶香水。
这可是她才买的香水,厉声呵斥:“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秦卫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上沾了油,虎口一松,香水磕碰在瓷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香味瞬间弥漫整间屋子,从缝隙中溜走,不停地向外扩散。
他鼻尖发痒,不停地打着喷嚏,略显狼狈。
“你到底想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Vivian向前扑了过去,握住秦卫的胳膊,两人纠缠在一起。
秦卫个头高大,胳膊上的软肉被长指甲死死掐住,疼得他一哆嗦。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后面环抱住她,逐渐挪动到床边。
被地毯一绊,脚步一个踉跄。
把她扑倒在床上,鼻尖撞到了软肉,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
Vivian使劲一蹬,翻身跨坐在人的腹部,抬手就甩了两个巴掌。
“啪啪——”
使出浑身力气,打完之后手心也火辣辣得疼。
“秦卫红,你到底想做什么?恶心!”
摸着被撞疼的胸部,又羞又气,又甩了一巴掌。
秦卫不对,应该是秦卫红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大手攥住身上人胡乱舞动的双手。
嘴角被指甲划破,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都是女的,你怕啥?你有的我又不是没有?
至于吗?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摸一下怎么了?”
“我让你多嘴!”
Vivian又是一巴掌,不过这次掌心落空了。
秦卫红一个翻身坐在她的身上,两人在大床上扭来扭去的。
折腾的浑身是汗,卷发汗湿后粘在脑后,少了一丝白日里的精致。
“秦卫红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的态度对我。
别忘了是谁把你从贫民窟一团烂泥里面拔出来的!”
胸口急速大喘气,衣衫凌乱,推开人,跌跌撞撞爬了起来,靠坐在沙发上。
秦卫红坐在床尾,用手抹掉脸上的红唇印,浑身都是汗意。
有些心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男人衣服。
小声嘟囔着:“我也没说忘记,那我也不能一直在人家身边扮演男人啊?
你天天穿的衣服都不重样,我就只能穿黑扑扑的衣服。”
“有衣服穿就不错了,可别忘了之前你在港城还是在讨饭!不知足的东西!”
秦卫红她妈郝莉在和魏春生的事情败露之后,母女二人携款连夜跑了。
就连秦小弟都丢给郝建军养着了。
两人南下,一开始是到了羊城。
郝莉花钱大手大脚的,身体也时不时不大舒服。
兜里的钱很快就见底了,只能想办法挣钱。
时下很多人坐火车去鹏城特区赚大钱,据说那里的工厂每天一人大几十,中午吃饭还有大电视看。
母女两人自然也心动了,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说干就干,总算是趁乱上了火车,到站之后傻眼了。
没有“通行证”压根进不去将近三米高的铁丝网,就算是有其他门路能搞到,价钱也不便宜。
无奈之下只能出险招了,大晚上和大部队趴在铁丝网后面的山上,躲避巡逻的人群。
等前面领头的人用铁钳剪断铁丝网,再从里面钻出来。
郝莉身子虚,最后不小心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头正正好嗑在大石头上,鲜血满地。
人当场就没了,最后只好草草就埋了。
算计一场,最后死在了异乡,难免让人唏嘘不已。
秦卫红擦干眼泪,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她妈不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少了一个拖油瓶。
或许是运气好,成功溜进了鹏城特区,在一家玩具厂子里面上班。
干一天活挣一天钱,流水线上低头干活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整得腰酸背痛手抽筋。
干着干着,没想到厂子转眼间就倒闭了。
老板卷钱带着小姨子跑了!
她真是气个半死,因为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
一气之下,带头起哄,和工友一起搬着机器卖了。
卖来的钱她拿了不少,兜里也鼓鼓囊囊的。
最后和一个相熟的姐妹约好一起去鹏城对面的港城打拼。
当晚上小姐妹失约了,她一人胆子大游去了对岸,到了港城成了黑户。
初来乍到,话也听不懂,大街上乱得很,动不动就有两方人马火拼。
倒霉蛋秦卫红在路边看戏也被波及了,一颗下牙被砸飞了,混乱之下她身上藏着的钱也被手脚快的摸走了。
混乱过后,她一人躺在大马路上,捂着嘴痛哭流涕。
没钱了,在垃圾桶里面翻到一个缺了口子的破碗。
脸上脏兮兮的,精挑细选杵着一根拐棍,一屁股坐在了最繁华的酒店门口。
等着大善人从指甲缝里捡点钱过日子。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她在门口等着的时候瞅见了浑身都散发着迷人芳香的Vivian,旁边还跟着一个大白天戴墨镜的二百五!
盘着腿坐在门口,她从手包里拿出来一张钱随意丢在她的碗里。
这时候两人凑得比较近,风一吹,肩膀处的卷发吹到了后面,露出了光洁的脖子。
她秦卫红别的不说,眼睛是真好使,一眼就看到了这人左侧锁骨下面的三个黑痣。
有时候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最亲近的人,而是你的死对头。
不得了了,这人她咋瞧着有点眼熟!
晚上找个破棚子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的。
最后吓醒了,一骨碌坐起来,眼睛又直又亮。
她知道这人是谁了。
嘿嘿嘿,来钱的机会到了。
一番死缠烂打之下,抱上了粗大腿。
她天生女生男相,剪了短发,改了名字和性别。
误打误撞,因为名字不错,被喊在邵新明屁股后面当一个跑腿的。
小日子过得也不赖。
说实话,在她看来,当男人比当她当女人时还快乐。
说话粗声粗气的,不刮腿毛也没有人说她。
真是太爽了。
日子安逸了之后,小心思又起来了。
尤其看到了整天只能当臭男人的自己,相较之下每天坐办公室,衣服天天不重样的Vivian。
又开始了暗戳戳搞事情,本来这次来大陆,邵新明是不准带带她来的,是她死缠烂打非要跟过来的。
现在的她也算是小发达了,兜里的钱也不少了,再回大陆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她走了几年,还不知道小舅和弟弟过得怎么样了,少不得要回来看看。
“秦卫红,我能拉你一把,自然也能让你从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
这次你给我安分点!别坏了我的事。”
Vivian手放在门把手上。
“滚出去!”
秦卫红见好就收,也不打嘴仗了,朝外面探头探脑的,一溜小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
第二天一早邵新明去了友谊饭店的中餐厅尝了尝饭菜味道。
吃完咂吧嘴,一抹嘴。
“味道也就这样吧,Vivian,这几天订一个地道的饭馆,环境要安静些,我有用。”
“少爷,那我们也能跟着吃吗?”
秦卫红搓搓手,笑得一脸猥琐。
“一边去!咋哪都有你?”
邵新明看到这人就是一肚子鬼火,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招这个人进来。
“秦卫”这个名字完全是完美戳在他心窝窝里。
秦是他最喜欢的历史朝代,他身边跟着这么一个人,听着他就有种秦三世的滋味。
秦卫的八字他还私下里拿给风水先生算了算,确定这人不会影响他的气运也就放心用着了。
“这次我指定要大干一场,让我老豆也见识见识他儿子的能耐!”
邵新明戴上墨镜,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