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就看着关腊梅眼不眨地一口气吃了五袋子泡面,连汤带水都喝光了。
“你们局里的伙食还是不错的,不过下次记得多整些熟食,这天天吃面口味也太单一了。”
关腊梅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摸了摸半饱的肚子咂吧着嘴。
边上站着的小齐欲哭无泪,他也没想到还没十来分钟这人就吃完了。
这泡面还是专门采购的,好像是市二食品厂研发的新口味的泡面,三鲜伊面,吃着还有股海虾的味道。
他就闻着这股鲜香的味道肚子也忍不住唱空城计了。
“你叫小齐是吧,坐过来陪姐聊聊天啊,我这也没个人陪我说话,怪无聊的。”
关腊梅大喇喇坐着,拍了拍旁边的座位。
“我…队长,你来了。”
小齐急的满头冒汗,看到江队过来了,立马松了口气,再不来他就真招架不住了。
江队看到小齐这样子还奇怪地多看了几眼,心想:这孩子咋回事儿?看他的眼睛里还隐约有着泪光,这么激动的吗?
江队看向了坐着的关腊梅,坐到了对面说:“同志,我们是想问一下,王刚这几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什么?那男人不会也背着我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吧?”
关腊梅嘴里大喊出声,心里都快吓死了,莫名想到了投机倒把的事情。
江队也不说话,看了一眼关腊梅,轻轻叹了口气。
关腊梅更慌了,她还没活够呢,关冬瓜还没娶上媳妇,是万万不能被王刚拖下水的。
坐直身子,咽着口水保持镇定:“公安同志,你问吧,我一定都配合。”
她已经想好了,等她回去就把王刚也扫地出门,什么玩意儿,尽给她添麻烦。
她们老关家可都是老老实实的人,她爷当年还打死过三个小鬼子,根正苗红着。
“王刚穿的红裤衩是你给他买的?”
江队咳嗽了一声,单手握拳,抵在嘴边,问出声。
“昂,对啊,你问这个啊,那件裤衩是我当时和他领证的时候去百货大楼买的料子回去找人做的,我记得还是的确良的料子。”
关腊梅也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问题,大脑宕机了三秒钟,接着说了。
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当时她和王刚好上的时候寻思着给人从头到脚怎么着也要买一身衣服。
买好后在楼下看到了的确良的料子,红色的料子,底色还有暗纹,她多扯了几尺回去给自己做了一件上衣。
刚好那段时间她瘦了,剩下的红料子给王刚做了两个新的大裤衩,还挺奢侈的,毕竟一般都是用纯色棉布做,便宜还透气。
王刚还挺喜欢这个有点骚气的颜色,两条大裤衩还穿了挺久的,就算是后面磨得有点烂了,还是舍不得换下去。
关腊梅也觉得王刚这个人小癖好到不少,舍得在吃上面花钱,衣服上面却是不大在意。
尤其是里面的衣服,好几年不换都行。
江队心里有数了,接着问:“王刚和你结婚这几年,他有过多帮衬他家吗?”
“反正我没给,我不经常回那边,不过好像说他家那边条件这几年比好点了吧。”
“反正不花我的钱,我平时也没太在意。”
关腊梅想着王刚家的情况,王刚是老大,屁股后面跟着一串的弟弟妹妹。
去年好像王家条件就好转了,不过听王刚讲是他有几个弟妹都出来工作了,家里负担小了,条件自然而然就往上走了。
她平时都不注意王家那边的情况,说实话,她对红烧肘子的关心度都比那些人高。
江队一边问一边在纸上记着什么,等写完就让关腊梅先回去了。
“同志,你先回去吧,不过王刚还是暂时不能回去。”
“那没事,我走了啊。”
关腊梅主打一个无所谓,揉了揉肚子回去了,她想着再回去吃几片老面包。
抬头看了看天,这都快天亮了,开着小手电筒先回去了。
……
“队长,你看——”
小齐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刚把堆积的泡面袋子收走,拿走桌上的大搪瓷杯子。
翻动一下就看到搪瓷盖下面藏着的几块金子,惊呼出声。
抬起头和皱着眉头的江队对视了一眼。
江队捡起来一看:“应该是关腊梅丢下来的,估摸着当时是捡的。”
小齐也不理解:“她还还回来了,真是稀奇。”
“收起来吧,这些都是证据。”
“你先去睡会儿,过两小时再过来接着审。”
“好的,队长。”
小齐打着哈欠走了,他真是又饿又困。
江队捏了捏眉心,迈着步子去了另一个房间了。
谈光意把从王刚身上脱下来的红裤衩和之前从土坑里挖出来了暗色布料仔细比对之后发现,两者是同一种料子。
他现在在等着人将黑色零件拼接好,就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了。
江队进来了,把门带好,看到了谈光意也在里面等着。
走到一旁,看着杜杰将残存的零件一个个小心地复原。
“队长,我拼出来了,这确实是一个小型电台。”
因为可能是部件不完整,现在只能看到大致的样子,还原了50%。
“小杜,这个电台能用吗?”
“不能的,主要零部件缺失的太多了,没办法使用了。”
这个小型电台其实就是个简易的电报机,功率在2W左右。
“那之前信纸上面写的数字是不是加密过的信息?”
“很大可能是的,但是我们没有密码本,很难破译的。”
杜杰摸了摸脑袋,实话实说。
密码本就是将常见的汉字重新编码,一般是四位数字表示一个字,从而形成的一套新代码。
这样发报的人只用敲数字,接收方就能对应数字找到中文知道实际的意思。
密码本
现在没有密码本,只凭着几段数字是很难破译的。
“先让那两个人关会儿,冷冷性子,到时候再分开拷问。”
江队先想着下一步的做法。
……
百花深处胡同蹲守的时候卫建远也去了,逮人的时候弄得一身汗,半夜回去洗澡换了身衣服。
简单补了个觉,第二天一早又来了。
嘴里咬着他媳妇儿捣鼓出来的槐花饼,味道还挺好吃的,其实就是面糊糊里面加了洋槐花。
景倩这次把饼子摊得薄一点了,煎起来边上就是焦焦的,吃起来满口留香。
他正吃着,拐弯之后走到了大门口,迎面而来一个张油纸糊到他脸上。
好巧不巧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耳边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正要撕下来一看究竟。
一股风吹过来,油纸吹得更紧了,堵着鼻子都喘不过来气。
终于费劲撕扯开了,可是这时人早就走了,卫建远拿掉油纸,发现脚边还丢着一个东西。
他拿起来一看,脸色就是一变,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赶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