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兰和林筱彤一个说一个演,张大嘴和于阿芬听的瞪大了眼。
就连在院子里一个人玩玻璃球的虎头都听着不眨眼,手边的宝贝玻璃球都不香了。
旁边的刁玉莲听到动静也假装出来择菜,竖起耳朵侧着身子听,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说着口干舌燥的高秀兰接过了张大嘴递过来的水。
演着手舞足蹈的林筱彤被于阿芬扶着坐在了小板凳上。
机灵的虎头殷勤地给高奶奶捶腿捏肩。
“真的没想到夏彩云和赵芸芸两个人闹的这么狠。”
院子里的人听了还意犹未尽。
张大嘴发出了疑问:“这两个人都打成这样了,赵芸芸难道还会嫁过去吗?”
高秀兰清了清嗓子:“那可说不准,赵芸芸要是不嫁过去,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芸芸这次被打的这么狠,小脸差点被划烂了,这损失大着呢。”
于阿芬认同地点了点头。
……
这边夏彩云走在路上,整个人和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一样,路人都对这个奇怪的人行注目礼。
她实在是忍受不住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用外面的黑色罩衫当成头巾绑在头上,加快了脚步。
她艰难地走到家,立马把门关上,一个人气的在家里走来走去,心里想着一百个收拾赵芸芸的法子。
“小娘皮的!你给我等着,等老付回来我要你好看!”
……
高秀兰和林筱彤简单吃过晚饭之后就回房休息去了,上午这瓜吃的也是让人精疲力尽。
大院里安安静静的,大人们都在睡觉。
这时巷子口里传来希希索索的小孩子说话声。
大人静悄悄,小孩在作妖。
站在门槛石阶上面的虎头正手舞足蹈地,向他的小跟班们表演自己刚刚吃到的瓜。
底下的小萝卜头们都张大着嘴,抬起头,崇拜地看着虎头。
不愧是老大,打人的故事说得这么好。
在远处玩石子的吴家宝也偷偷挤到萝卜头中,竖起耳朵听着八卦。
……
夏彩云正在对着镜子,用药水小心地涂抹着胸口处的伤,说话一不留神还会扯到嘴角。
“哎呦,胸口真是疼死我了,这个赵芸芸竟然下手这么重,等老付回来我非得去她家要个说法。”
“哎呦,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呜……”
“丧良心的小贱人!”
付家父子两个上了一天班回来之后发现家里一口热饭都没有。
“不像话,真是太不像话了,你妈整天不着家,现在饭都不回来做了。”
付文磊气的一拍桌子。
“老付,老付,我在床上,哎呦我的嘴。”
付文磊循着声音来到了主卧,看着夏彩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呻吟着。
他看着夏彩云这个样子,疑惑地问出声:“怎么回事?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呜呜呜呜,老付啊,你是不知道那个赵芸芸上午把我打的啊,打的我啊浑身都是伤,嘤嘤嘤。”
“你看啊,那个贱人给我打的,你看啊。”
夏彩云直接扒开自己衣服领子给付文磊看自己的伤。
“你放手,别瞎闹,放手,孩子还在这呢。”
付文磊被夏彩云出格的举动弄的一张脸是黑了又红,红了又黑,国字脸秒变调色盘。
“夏彩云我没空跟你胡闹,要说就说,别整天跟个泼妇似的,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付文磊不理解怎么夏彩云一碰上赵芸芸的事就跟降了智一样。
“都是当婆婆的年纪了,做事能不能有点分寸。”
“别整天就知道哭哭哭,闹闹闹,孩子的好姻缘都被你闹没了。”
付文磊看着躺在床上装死的夏彩云心里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
“好你个付文磊,你媳妇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连去赵家要个说法都不愿意。”
夏彩云就和被踩住尾巴的黄鼠狼一样,指着付文磊的鼻子骂。
“你可别忘记了,你当初上我家娶我的时候是怎么和我说的。”
“我被人打成这样,你是个死人啊。”
“妈,你冷静冷静,别无理取闹了,赵芸芸那小身板还能把你打伤?”
付正刚看着疯子一样的夏彩云开口一脸不耐烦。
“好你个付正刚,你还没娶媳妇呢,就忘了娘了。”
“妈的正泽啊!你快回来吧,我的儿啊,妈好苦的心啊。”
夏彩云在床上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老付家最近咋回事啊?咋又吵起来了,就和唱大戏似的。”
“夏彩云嚎的就和死了男人似的。”
“就是就是,我刚打个盹儿差点没给我吓死。”
付家附近的邻居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
“妈,您的手艺真不是盖的,这衣服做的比百货大楼买的都好看。”
林筱彤拿起了高秀兰做好的咖啡色呢子外套,毫不夸张的夸了夸高秀兰。
这件外套是小圆翻领,更显俏皮可爱。
给小姨景倩做的那件高秀兰设计了倒三角的翻领,更显温柔知性。
衣服裁剪合适,版型挺括,配上高秀兰细细挑选的咖啡色树脂花纹的四眼纽扣。
“快,穿上试试,袖子长度合适不?”
高秀兰在一旁帮林筱彤整理好领子。
“妈,看我好看不。”
穿上新衣服的林筱彤高兴的转了一圈。
“可真俊,好看,袖子还有点长,等明儿开春长高了也还能穿。”
高秀兰看着生机勃勃的林筱彤张口就夸。
“等明年你长高了多扯几尺布,妈再给你做一件长的,到时候换着穿。”
林筱彤抱着高秀兰孩子气地说:“我这件等妈那件花褂子做好了一起穿,到时候咱们就是大院一对姐妹花。”
高秀兰高兴地合不拢嘴:“好好好。”
……
“妈,我走了啊,我明天就回来了。”
林筱彤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个袋子,对着站在院子大门口的高秀兰摆了摆手,骑车着去了公安局家属院。
“筱彤来了啊,呦!还带了这么大袋东西,真是个孝顺孩子。”
在家属院院子里溜达的王大爷老远就招呼林筱彤。
“王爷爷,好眼力,您这身体是这个。”
林筱彤朝王大爷竖起了大拇指,拎着东西继续上楼。
“牛姨烧饭手艺真是一绝,我老远就闻到了香味,牛叔可真有福。”
“方叔,下班回来还在给孩子做凳子呢,哟,这凳子一点木刺都没有,您这手艺。”
“妞妞,和我上次来,你又长高了,这小脸红扑扑的。”
“石头,你这咋又变黑了,作业写完了吗?九九乘法口诀表现在会背了吗?”
林筱彤一路走一路招呼。
“咚咚咚——”
“小姨小姨父,开门啦,我是筱彤。”
林筱彤拎着袋子终于走到了三楼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