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筱彤一觉睡到了七点,洗漱的时候照镜子左看右看。
果然睡眠是最好的美容方,这小脸嫩的都能掐出水了。
一边欣赏着镜中的自己,一边扒拉出来塞在枕头底下的小铁盒。
一晚上睡觉有点硌得慌,真是幸福的烦恼,这种痛苦还是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
她扫了一眼房间,拉开木柜子,找到了一个夹层。
这个夹层设计地巧妙,刚好是柜子顶部的地方,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柜子有点高,赤脚站在床上勉勉强强把盒子塞进去。
这间屋子有锁,是靠近里面拐角处的一间,平时里来来往往的人少。
“不错,严丝合缝,完美。”林筱彤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在床上。
没有工作的日子真是爽歪歪。
上辈子的她在大学毕业后过五关,斩六将,最终考编上岸。
入职培训的最后一晚,在酒店大床上睡着睡着一觉醒来天就变了。
“体检的几百块钱都还没打给我呢,呜呜呜真是亏大发了。”
一想到了入职后才能报销的体检费就觉得心痛。
感到肚子饿了,悠哉哉地起床洗漱好,出房门溜达到堂屋,家里一个人都不在。
高秀兰出门买菜去了,谢大脚上班去了,家里现在只剩下她。
去厨房摸到了高秀兰特地留的早饭,一碗粥和几个葱油饼。
林筱彤感动的吸吸鼻子,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长辈给自己留饭。
自个儿捧着粥碗在堂屋坐着吃饭,仔细观察着院子。
大院是两进的院子,呈“日”字型,房子方方正正的,围成一个大院子。
房屋的角落里都种着杏树,院子中间是“十”字型的小道,青石板铺的。
啥也不说了,直接上图!
听老一辈人说以前胡同的东边有一口老井,水质甘甜,干旱的年头救过很多人,所以这边的院子都被称为甜水井大院。
家家户户门口也种着果树,靠近红星轧钢厂的这片院子大多人家种的是杏树。
每年到三四月份的时候远处看粉色一片片的,别提有多好看了,随着时间推进,杏花的颜色由粉色渐渐转变为白色。
到了夏季绿色的杏树枝叶上缀满了黄澄澄的杏子,大院里小孩的快乐夏天就到了。
谢家住的后院一共有五家,基本上是轧钢厂的职工,相互知根知底的。
毫不夸张地说,谁家中午多吃了两片肉那些大婶子们都一清二楚。
谢家住在东边,两间大厢房外加东南方向拐角的一小间狭长的耳房。
谢家原来就谢羿一个孩子,住的还算宽敞。
高秀兰的左膀,张大嘴家住在西边的两间屋子里。
她男人周建国是大院里级别最高的大师傅,八级钳工。
工资一个月108元,在这个年代是妥妥的高工资。
张大嘴家两个儿子,大儿子大儿媳前些年主动去申请援疆了。
两口子前几年生了个儿子,小名叫虎头,断奶后送回来养在大院里。
周家二小子志文还在读工农兵大学。
高秀兰的右臂,于阿芬家占据朝南的三间正房。
她男人钱宝柱是国营饭店的大厨,前年去世的公公是轧钢厂的前车间主任。
老钱家就两个闺女,大女儿钱敏现在是轧钢厂的宣传干事,小女儿钱钰还在读高中。
回门那天林筱彤遇到的妇女名叫刁玉莲,家住在张大嘴家的旁边。
刁玉莲四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身材是这个年代少有的前凸后翘。
再加上平时没事总爱捯饬自己,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姿。
她男人吴胜利本来是厂里的一名车间工人,几年前因为积极抢救厂里重要物资导致右手损伤。
不能再进行车间精细的操作,也不能再考级了,无奈之下吴胜利向厂里申请调去了保卫科。
厂里为了补偿他家额外给他家增加了一个工人的名额。
两口子商量了一夜,最终决定让还在读高中的大女儿吴春燕顶替这个名额,去车间当了工人。
最大的原因是两口子的老来子吴家宝年纪还小,实在不够招工的年龄。
今年才搬来没多久的老夏家的房子被分在于阿芬家东侧,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年轻的闺女。
听高秀兰透露老夏是外地厂里调过来的工程师,女儿夏月是附近托儿所的一名老师。
大院各家住户图
大院的整体环境让她想到了之前看过的某个大热门四合院年代剧,热热闹闹而又充满狗血。
不同的是,她现在成了亲历者,这种感觉倒是有些许奇妙。
林筱彤吃过早饭去小铁盒里拿点钱和票准备去供销社逛逛。
来到这还没去过供销社呢,少不得要去见识见识。
背上军绿色小挎包,给高秀兰留了字条,蹬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骑了十来分钟供销社就到了,供销社是栋三层楼房。
底下一楼卖的都是生活必须品,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
现在是上班时间,一楼的人不是很多。
供销社各个柜台的销售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拉家常,手上也没闲着都在织毛衣。
林筱彤环顾一周,径直去了卖衣服的柜台,有成衣和布料子。
衣服的颜色偏灰调,很难得看到扎眼的颜色,衣服样式也是偏简单大方的。
目光转向了布料,扯布的性价比要比直接买成衣高的多。
虽然她自己不会量体裁衣,但婆婆高秀兰会啊,还是个中高手。
林筱彤看中了一块呢子大衣的料子,颜色是暗暗的咖色。
“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同志,这块布怎么卖的啊?”
柜台前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抬起头,张桂花今天心情不错,语气还算客气。
“这料子是我们经理这阵子才从沪市采购的。
拢共只进了几匹,就剩下这一匹了,一尺九毛三。”
“行,那给我扯6尺吧。”
林筱彤准备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做两件呢子外套。
“再给我扯4尺的棉布吧,就要这个大花色的。
纯白棉布扯5尺,纯白的的确良也给我扯4尺。”
给自己买了,其他人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眼神继续看向了布料看看送什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