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吓得差点没站稳。
皇帝冷哼一声，“朕知道了。”他转过头，用极为温柔的语气说，“怀了孕还不知为孩子积阴德。”
太监惊讶地抬头。
苏嬷嬷皱眉。
皇帝将孟云苓抱在怀里说：“你身上的衣裳都湿了，你暂且忍忍，我们先去见母后。”
“好，我不冷。”
皇帝冷冷看了眼苏嬷嬷，牵着孟云苓往慈宁宫走。
太后身边的樊姑姑一看到皇帝就慈爱地笑着行礼，“参见皇上，参见苓嫔。”
“起来吧，我来给母后请安。”
“是皇帝吗？进来吧。”
皇帝牵着孟云苓往里走。
太后看着两人进来，视线落在孟云苓身上，眉头逐渐拧在一起。
她也听了些昨日夜宴上的风言风语，不过这些日她只顾着娴妃的胎，还是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位苓嫔。
果然像传言中一样绝色。
“皇帝要是有空也该去看看娴妃，好不容易有了子嗣，皇帝你也该重视一些。”
皇帝看向周围说：“你们都下去，万禄海，你在门口守着。”
“是。”万禄海最后一个出去，还将门带上。
太后察觉到皇帝的异常，她坐直身体问：“怎么了？”
皇帝牵着孟云苓坐下。
太后看到了，皱皱眉也没阻止。
皇帝说：“母后，娴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晋王的，不是朕的。”
“什么？”太后吓得手里的茶差点撒出来，“你有证据？”
“朕的暗卫亲自看见娴妃和晋王在知秋宫私会，母后你可以亲自去看看，知秋宫唯有那张桌子是干净的。”
“怎么会……娴妃的父亲可是太傅，她为什么！”太后想到娴妃那双毫无所求的眼睛。
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
皇帝继续说：“朕亲自让孙太医开了堕胎药端给娴妃。”
太后如遭雷劈。
孩子不是皇帝的。
孩子没了。
太后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说出口。
皇帝：“朕已经打算给十五弟赐婚，等他生下嫡子，朕就会过继他的孩子，朕不会让江山落在晋王的手里。”
太后闭上眼睛，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罢了……”
暗卫只忠于皇帝一人，即便是她这个太后，也只是听过暗卫却从来没有见过。
皇帝牵起孟云苓的手说：“母后，云苓和母妃来自一个地方，而且晋王和后宫嫔妃有染的事情也是她告诉儿臣的，朕打算让她今日就搬进秋梧宫。”
太后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孟云苓。
孟云苓的那双眼睛让她有种看到了好友的感觉。
太后突然说：“你的益达。”
孟云苓立即对上：“不，是你的益达。”
太后激动地握着孟云苓的手，说出来的话都语无伦次，“你居然真的……你叫什么名字？”
“孟云苓。”
“和这具身体同一个名字，还真是有缘分。”
见太后高兴，皇帝盖住两人的手，“母后，云苓说了，母妃死后已经回到那个世界。”
太后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真的吗？那太好了，她终于回去了。”
原本死寂的空气变得欢乐起来。
太后突然注意到孟云苓的衣服都湿了，她着急地问：“这是怎么了？”
孟云苓：“刚刚娴妃注意到臣妾和晋王一模一样的玉佩心生嫉妒，让臣妾跪在宫道上。”
“这个毒妇！”
太后提高声音叫樊嬷嬷。
樊嬷嬷推门进来，“太后。”
“你去把哀家珍藏的那套蓝色宫装拿出来，让苓嫔换上。”
“是。”
门开着，门外的苏嬷嬷一惊。
那套宫装是太后的珍藏，每次太后都会拿出来看看又放回去，居然要送给区区一个贵人。
苓嫔难不成是狐狸精转世？
樊嬷嬷很快端着一个红木盒子过来。
太后摩挲着衣服，充满怀念地说：“这套衣服还是皇帝的生母送给哀家的，哀家从未穿过，如今哀家送给你，就当是她送给儿媳的礼物。”
“娘娘，这礼物太贵重了。”
“若不是你，这江山都要落到小人的手里，长者赐，不可辞，快去换上，别着凉了。”
皇帝也推了推孟云苓。
樊嬷嬷端着箱子，指引孟云苓去内殿换衣服。
皇帝瞄了眼站在门口的苏嬷嬷，他对着万禄海挥手说：“说说刚刚慈宁宫门口发生了什么。”
万禄海已经找小太监了解过，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两位主子。
苏嬷嬷吓得立即跪在地上。
太后一直不太倚重她，因为她略通医术才被派到娴妃身边。
她本以为这一次肯定能一步登天，没想到……
如今娴妃肚子里的孩子多半保不住，这两位主子反倒不着急。
这是为什么？
苏嬷嬷想不通。
太后的脸冷了下来，“哀家让你去照顾娴妃的胎，你倒好，居然敢对嫔妃动手，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和皇帝！”
“太后娘娘饶命。”
太后：“皇帝，你看着处理吧。”
“拖去辛者库。”
看在苏嬷嬷伺候过太后，皇帝不可能直接把她打死。
去了辛者库只能做洗衣服，扫雪担水的粗活，就留她一条命。
“皇上恕罪，奴婢知道错了。”苏嬷嬷不断求饶。
虽然保住一条命，可她是太后身边的人，即便是普通嫔妃见了她也得给她几分薄面，去了辛者库她就是最低贱的奴仆，永无出头之日。
皇帝不耐烦地挥手。
很快，苏嬷嬷就被拖出去。
万禄海将门重新关上。
“皇帝，你打算如何处理晋王和娴妃？”
“若是娴妃死得不明不白，太傅必要和朕起龃龉，朕要把这件事告诉太傅，相信太傅也不会留下娴妃，至于晋王……朕要他亲自看着别人登上皇位。”
太后叹气，“你若是有孩子，又何苦受这样的委屈。”
皇帝倒是无比豁达，“上天已经将云苓送出朕的身边，朕不敢奢求别的，云苓是个良善之人，她定能和儿臣一起培养过继的孩儿。”
提起孟云苓，太后的眼里多了几分温柔，“是呀。”
看着换了一身衣袍出来的孟云苓，太后的眼底满是慈爱，拉着孟云苓的手说，“云苓，你就留在这里陪哀家说说话，如何？”
“好。”
太后转头看向皇帝，“皇帝，你该去处理娴妃和政务了。”
皇帝遗憾地看了两人一眼。
要不是有事要处理，他也想留在这里，陪母后和孟云苓说说话。
“儿臣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太后随意挥手，已经拉着孟云苓的手问，“云苓，你在你那个世界是做什么的？”
“我是明星，在这个时代应该是戏子。”
“有一门营生的手艺是极好的，我听阿岚说过，她有很多喜欢的明星呢，如果她还在，说不定听过你的名字。”
“……”
皇帝最后也没去娴妃那里，孙太医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娴妃这一胎就是孙太医亲自保的。
其余太医一把脉就摸出来，娴妃娘娘喝了堕胎药，这皇嗣没了，皇帝只派了万公公来问了两句，太后娘娘更是连嬷嬷都没来看过。
但凡有脑子的都看出来有问题。
太医们一个个都是狐狸，怎么可能说实话。
可他们不说，娴妃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原本对她宠爱有加的太后一直没有过问，皇帝更是从她有孕开始就一直宠幸孟云苓那个贱人。
皇上该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