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消失的雪山
越往前走，林云清就越觉得这寒风刺骨。
刚开始冷气只流窜于表面，运转灵气还能勉强抵御，但现在的寒气却仿佛是从体内冒出来的一样。
就连程天南也开始承受不住，穿上了厚重的棉衣。
“这周围的环境、有古怪！”
“古怪的不只这点，天南，你没发现如今我们甚至辨别不清方向了吗！”
程天南往四周看了看，白茫茫一片，来时的脚印被大雪掩盖，远处本来清晰可见的雪山也不见了踪影。
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白色。
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虽然在记忆中他们确实是一直在向前走，但分辨不清方向的情况下并不能确定现在所走的方向就是对的。
“可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先停下来休息一下，再这么走下去我们一定会被困死在这里的。”
于是两个人暂且停了下来，幸好身上背的包裹里还有生火的工具，程天南又和之前一样把火生了起来。
可好景不长，这里的气温太过诡异，一盏茶的功夫生起的火就被冻住了，冰霜从火焰中心开始逐渐向外面扩散。
程天南目瞪口呆，这生火石经过招摇雪峰千百年的改良加工，生出来的火不会轻易被寒气和冷风扑灭，可现在这火就在他眼前被冻成了一块冰雕。
“我、我再试一次！”
他又点起了一把火，这次用了双倍的生火石。
但是很快这把火又被冻成一块冰坨坨了。
程天南咬牙切齿地说道：“气死我了！我再试一次！”
这时林云清按下了他想要接着尝试的双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雪地。
他小声说：“天南，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程天南闻言眯起眼睛，却怎么也看不出那里有什么东西。他转而对林云清大声说道：“云清！你不会出现幻觉了吧！千万不要踏过那条河啊！”
林云清眨了眨眼，“……什么河？”
“忘川河啊！”
随后林云清蓄起全身的力气给了程天南一拳，“我是说真的！刚才你生火的时候，那里有什么东西，亮亮的！”
两人走到刚才林云清所指的那片雪地上，程天南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出什么。
林云清也四处打量了一下，“奇怪，我真的看到了，怎么不见了。”
“我就说云清你是出现幻觉了，这里的温度对你来说真的太低了。”
虽然程天南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刨开周围的雪认真寻找林云清口中那个“亮亮的东西”。
而林云清晃了晃自己稍微有些转不动了的大脑，不禁怀疑自己真的出现了幻觉。
“啊！”程天南突如其来的大喊让他回过神来。
“我感觉我刚才差点要被冻死了！”程天南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向他举起了双手。
只见那双手上附着一层冰霜，即使离着那么远，林云清都能感觉到那森森寒气，不由得把身上的棉衣裹得更紧了。
原来就在刚刚林云清怀疑自己看错了的时候，程天南在雪中挖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一块酷似水晶的银白色的东西。
这块东西让程天南想起了之前自己所说的“冰晶”，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只看外表不难猜出这就是“冰晶”。
于是他把冰晶拿了起来，可就在触碰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身体里升起，好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冻住，他赶紧松开了手，然后出于恐惧的心理才喊出了刚才那一声。
林云清却突然有了个想法，倘若这雪中埋着无数的冰晶，根据它们折射出来的光，再加上漫天风雪的掩盖，是不是就可以制造出人类或者雪山“消失”的假象呢。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然后把这个猜测告诉了程天南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假象，可这又谈何容易呢。先不提如何准确找到雪中埋藏着的冰晶，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呢，不能触碰的话岂不是也就无法移动了吗？
就在这时程天南在他身后背着的包裹里掏啊掏，掏出了两根小臂长的的铁棍。
林云清不解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啊？”
程天南一甩，这两根铁棍瞬间伸长，“这是扒拉木炭用的，喏，给你。”
林云清接过铁棍，不仅在心里默默吐槽道：这家伙究竟是在暖室里拿了多少东西出来啊……
他们两人就这么一边前进一边用铁棍扒拉着四周的道路，只要把周围的冰晶扒拉开，让它们折射的角度发生改变，就能打破蒙蔽双眼的假象。
果不其然，在把这一片的冰晶都清扫开后终于透过风雪看到了远处那座雪山的轮廓，等、等一下！
“怎么只有半座雪山！？云清，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不，剩下的那半座也看不太真切。”
远远望去，只剩下雪山顶部虚虚实实地飘在空中，而雪山的下半部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匪夷所思的现象没人能够解释，他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下去。
又走了大半天的时间，冰晶肉眼可见的增多，而这里的风雪似乎也更大了，云层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心生胆怯。
实际上林云清他们现在也不必再扒拉那些冰晶了，因为这里几乎就像黑夜一样，冰晶已经不能再折射光了。
起初他们以为是到了夜晚，可找地方团着睡了一觉之后天空依旧是黑漆漆的。
林云清膝盖都已经冻僵，只能用手一点点按揉着，程天南呼出一口白气，也开始运转起体内灵气。
“云清，我去外面看看，这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林云清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们在比较背风的地方挖了个雪洞用来过夜。虽然仍然寒冷，但总比裸露在外面要强得多。
过了半晌，程天南才惨白着一张脸回来。
林云清发现了不对劲，连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程天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我发现了一具尸体，是跟随我爹他们一起出发的弟子。”
“什么？带我去看看。”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站了起来，跟随程天南到了他发现尸体的地方。
这具尸体本来被风雪掩埋了，程天南发现后忍着恐惧把他挖了出来。
林云清用手小心地摸了摸冻僵的尸体，只觉得寒气直逼心尖。
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具看上去完好无损的尸体，除了覆盖了一层冰霜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死因不明。
正想站起来时却突然瞥见他左腿的衣物似乎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划破了，定睛一看却是一块冰晶从他体内生长了出来。
林云清不由得一阵惊呼，难不成这人是因为触摸冰晶才死在这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