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气死爹,我揍死他,爹你说。”江宏信十分豪横的大刀阔马的坐在椅子上,翘着脚看着江宏仁。
江宏仁看了有些头皮发麻,老五这混蛋打人又狠又疼,真的招架不住,他求救的看着江厚德,希望江厚德说一下好话,这个家里,也只有江厚德夫妻能勉强约束一下江宏信。
“老五,你住嘴,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最闹心的就是你。”江厚德气呼呼的。
“行,那爹说说我怎么闹心吧。”江宏信老神在在的说着。
“老五,我就问一句,三房想分家,是不是你在后面撑腰?你现在是为了三房跟我讨公道来了,是这样吧。”江厚德严厉的看着江宏信。
“爹,你说笑了,我能替谁讨公道,我自己的公道都要不回来的,都不要的,什么公道,咱们家有公道这玩意,不是一向爹跟大哥说了算吗?”江宏信撇撇嘴十分不屑的说着。
“老五,你想说事就说事,别他们给我找刺。”江厚德捂住胸口,这混账儿子,混账,有事没事就刺他脚下,让他不舒服他就舒服了,混账儿子,一点也不让着老人,不孝顺。
“我能有什么事?我都分家了,我来这边最多就当个证人,我掺和什么,说不定大哥还以为我惦记家里这点财产呢?我眼皮子没那么浅。”江宏信很干脆的说。
江厚德跟江宏仁听到这话忍不住咬牙,江宏信这是睁眼说瞎话,要是没有江宏信在边上撑着,三房有胆子说分家,有胆子说净身出户,要是三房真的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就算他们想拦也拦不住一行想要走的人,而且明天杨家人还会来,到时候会闹得更加难看。
江厚德这时候后悔得要死,他当初怎么就让老五送江玖去镇上了,当时他应该押着江宏仁夫妻去的,这夫妻去了,也能多少挽回一点名声,而且三房也不至于被老五给教坏。
江厚德现在更加担心的是,他担心其他的儿子以后也不服管教,动不动就要分家净身出户,到时候净身出户的说出去也要说一声有能耐,倒是他这个当爹的还有老大一家要臭不可闻了。
“老五,算娘对不起你,你真要把这个家给拆散了不成?”孙巧娘忍不住含泪看着江宏信。
“娘,你别什么事都往我头上栽,我还真没有那么闲的工夫去管家里的事,我能管好我自己就不错了,那么多年来你看我管过吗?在我看来,自己要是不知道争取,别人凭什么替你争取,又不欠你不是吗?所以三房的事别找到我们头上来,你们怎么不说是你们过分了,要不是你们逼迫三嫂自杀,她们一家不被逼走投无路,又怎么会想要分家?你们不会被欺压久了,脊梁骨弯了就再也起不来了,你怎么不说强行把人压弯了到了极致之后会反弹?”江宏信冷冷的说着,三房要分家,他确实是帮忙的,但三房若是无意,他根本不会插手。
“老五,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没有鼓吹三房分家?”江厚德忍不住咬牙。
“没有,我怕麻烦,要是真是我鼓吹的,她们以后但凡活不下去或者有麻烦都会来找我,我没那么傻,给自己找那么多事来做,她们是我的侄女没错,看她们可怜帮一把可以,但还不至于让我把她们当做责任背在身上,我也没那么多精力。”江宏信很干脆的说。
江厚德听到这话信了,老五确实是这样的人,要是三房真的是被老五鼓动要分家净身出户,以后有事肯定会怨老五,就老五的聪明劲也不会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事做,这家伙连父母都嫌弃麻烦,只是尽责任,给钱打发,更不要说侄女了。
只是想明白这个,江厚德才越发的难受,三房前是妇孺,可就是这样她们还是想要逃离他们,怎么就到了这个程度?难道在这个家里她们就过得那么痛苦?
老三没了,就留下这几个女娃娃,老三要是知道江家把那几个女娃赶出家门,这得多心寒,所谓的净身出户分家,其实就是另类的赶出家门,只不过说得好听而已,真那样,只怕百年后他就是到了地下也没脸见老三的。
江宏信看到江厚德那难受的样子,这样就难受了,三房都不知道难受多少年了,他怎么不站出来主持公道,他也难受很多年了,谁管过,好在他有媳妇,他转过脸伸手勾住了媳妇的小手指,心里面暖暖的。
江厚德不说话,在场的人都没有人说话,沉默寂静无声的那种,就只能听到在场人的心跳声。
江宏仁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脖子,这气氛让他十分的难受。
“老伴,你去把江琗跟杨云叫过来。”江厚德想了一会说着。
孙巧娘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江厚德,“老头子,你想做什么?”
“去,叫人。”江厚德直接吩咐。
很快江琗跟杨云都被叫到堂屋那边,江厚德第一次认真打量三房的母女,三房母女身形都十分的消瘦,杨云脸色十分的不好还可以说是失血过多,可江琗的头发枯黄,脸上一点肉都看不到,脑袋倒是看起来很大,可脖子身子却小小的,好像随时都能断掉,身上穿的也是破破烂烂,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手指黑乎乎的,粗糙得很,都是疤痕,再看看大房跟四房的人,大房家的娃脸上比三房有肉多了,她们身上穿的衣服也比三房的好很多。
他一直觉得一家人过得去就好,不用太过计较,可如今看着三房母女两个,再想一下三房剩下几个女娃娃,也是这么一副形象的,老大家的也有六个闺女,可那几个闺女哪个像三房这样?
三房一家子平日都沉默寡言的,话不多,也勤劳,可他是如何把三房忽视到这个地步的,就如老五说的,压制到极致,可不得反弹吗?
老大当初怎么就能打三房的房间呢,三房就那么一间房间,老大不叫自己女儿搬,也不敢叫二房四房的子女搬,却敢叫三房的搬到柴房去,这说明的还不够吗?
越想江厚德这心就越发的难受,是他亏待了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