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知府打发人下去,不多时,便见一员束甲大将龙行虎步走上堂来。
但见此人头戴镔铁盔,身着连环甲,腰间一把丧门剑,端得威风凛凛。行到堂上,躬身施礼道。
“黄信拜见相公!”
“哈哈……,黄都监快快请起。”
见黄信如此威风,慕容知府也觉得面上有光,急忙一指那太师府府干,道。
“你看如何?我这青州兵马都监,当不当得起虎将之称?”
“当得起!当得起!不想相公手下会有如此猛将,便是放到东京禁军,黄将军也当得起一员虎将!”
其实那府干不过太师府一个侍从,哪里会看武将的高低。不过是看黄信面色威严,身材魁梧,又见慕容知府面有骄傲,故意说些好话吹捧罢了。
不想,府干此话一出,慕容知府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好眼力。不瞒你,我这都监姓黄,名信。为他本身武艺高强,威镇青州,因此称他为‘镇三山’。这青州地面所管下有三座恶山,第一便是清风山,第二便是二龙山,第三便是桃花山。这三处都是强人草寇出没的去处。黄信一人便能镇住这三山人马,故此被唤作‘镇三山’。黄…………”
饶是黄信面色黝黑,此时也被慕容知府说的有些脸红。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个‘镇三山’的绰号,无非是手下兵丁无聊时,随便叫的。
其实自己本就沾了青州的光,青州作为东京东路重镇,光在此镇守的禁军便数千,有这种重兵把守,哪个山头敢放肆。如若不是如此,黄信知道,仅凭自己的威望,不要说三山,恐怕一山,自己也镇不住。
所以,见慕容知府越说越没边,黄信也顾不得规矩了,急忙开口道。
“不知相公唤小人来所为何事?”
慕容知府本来还要介绍几件黄信的英雄事迹,不想却被黄信出言打断。不过慕容知府也不气恼,反而感觉黄信此人谦虚稳重,颇有大将之风。顿时笑了笑道。
“我青州辖下有座二龙山,不知都监可曾听闻?”
“二龙山?……”
黄信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知慕容知府这是何意。
黄信可不相信,慕容彦达身为青州知府,会不知道二龙山。
不过这二龙山,在青州三山中,只是个实力不大的山头。三五百喽啰与桃花山,清风山(如今清风山已经落败,只剩下一些残匪在此打家劫舍)实力弱了一些,黄信不明白,慕容知府单独点出二龙山是何用意,不过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小人自是知道,如今二龙山被‘金眼虎’邓龙占据,手下不过三五百乌合之众,不成气候。不知相公,问起何意?”
慕容知府点了点头,道。
“济州来报,黄泥冈上打劫生辰纲那伙贼人,如今便在二龙山落草。……”
“小人明白,这便点起军马,踏平他的山寨!”
慕容知府的话音刚落,黄信已然明白,顿时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
“好!……”
见黄信如此痛快,慕容知府也觉脸上有光,心中大喜道。
“只是不知都监需要多少人马?”
黄信闻言略一沉思,道。
“马军一百,步军四百足矣!”
“啊!……”
听到黄信的话,慕容知府还未说话,那个太师府的府干,却先惊叫出声。
见慕容知府和黄信全往自己看来,那个府干也顾不上解释了,急忙说道。
“两位相公勿恼,小的只是觉得都监相公只带五百士兵,是否有些……,这个托大?”
要知道在济州时,府干见济州知府,明明有数千士兵,却一直不肯出兵攻打梁山泊。即便太师府下了钧旨,那济州府尹也是一拖再拖。
怎的到了青州,同样是剿匪,似乎变的如同喝水一般轻松,这让府干感觉有些不真实。
“怎么,这位上差有何高见?”
见自己与知府相公商议公事,一个太师府府干竟敢随意插嘴,黄信也是有些不高兴,沉着脸,低声问道。
“不,不…………”
那太师府府干最是伶俐人,见黄信不高兴了,急忙摆摆手,急声辩道。
“都监相公莫要误会,小的有甚高见!不过是在济州,见官军对那里的草寇似乎……似乎……,呵呵,都监相公懂得。小的见都监相公只带五百士兵,不知是否这个……这个……,呵呵…………”
那府干又是‘似乎’又是‘这个’的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意思,慕容知府与黄信却懂了。
黄信闻言撇了撇嘴,脸上颇为不屑,对着慕容知府抱了抱拳道。
“相公不须忧心,区区二龙山,不过三五百草寇,那贼首邓龙,不过一小贼也!相公放心,小人这便点起军马,不拿了这贼,誓不再见相公!”
此时黄信显然还不知道,二龙山已经易主。虽然不明白,那邓龙怎会如此大胆,接纳朝廷重犯。不过区区一个邓龙,黄信还未放在心里。
慕容知府见黄信如此痛快,也是豪气大涨,喜道。
“如此最好!都监只管去点起军马,本官这就安排酒肉干粮,先去城外等候赏军。”
黄信应诺,退出府衙直奔了营寨,便点起一百马军,四百步军,先教出城去取齐,摆布了起身。
却说慕容知府先在城外寺院里蒸下馒头,摆了大碗,烫下酒。每一个人三碗酒,两个馒头,一斤熟肉。方才备办得了,却望见军马出城,看那军马时,摆的整齐。
队伍前,黄信全副披挂整齐,马上擎着那口丧门剑,果是英雄无比。
当下‘镇三山’黄信在马上出城来,见慕容知府在城外赏军,慌忙叫军汉接了军器,下马来和知府相见,施礼罢,知府把了盏,将些言语嘱咐黄信,黄信一一点头应是。
赏军已罢,放起信炮,黄信辞了知府,飞身上马,摆开队伍,催趱军兵,大刀阔斧,径奔二龙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