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
扬子江边静悄悄的,除了“唰唰”的水浪声,船舱里只有几人的酣睡声。
张顺母子太累了,自从得知李俊等人被捉后,张顺便背着母亲一口气跑到了江边,一路折腾,此时早已睡的香甜。
微微一动
那个原本靠在船舱里的小后生孙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借着灯光看到熟睡的张顺三人,嘿嘿一笑,轻声叫张旺道。
“大哥,大哥,动手么?”
那张旺听到孙五的叫声,猛然睁开眼睛,两道冷光自猩红的眸子里射出。对着孙五摇了摇头,张旺小心的摸到张顺的包裹,轻轻一捏,觉道是包裹里不少金帛之物,心下有底,对着孙五摇手道。
“货不少,你去把船放开,去江心下手不迟。”
那孙五大喜,急忙跳上岸,解了缆索,摇起橹,使着小船向江心划去。
张旺在船舱里取缆船索,轻轻地把张顺捆缚做了一块。看了看同样熟睡的老太太,以及那个瘦弱的半大老头子,张旺摇了摇头,似乎也懒得麻烦了,直接从船梢艎板下,取出了一把明晃晃得板刀来。
“你做什么!”
张旺这一系列得动作,也把熟睡中的张顺惊醒。张顺发现自己双手被缚,挣挫不得,急忙开口问道。
“顺儿,你怎的了?”
这时老太太也被惊醒,看着被捆缚的张顺失声叫道。
“作甚!……”
张旺冷笑一声,手拿大刀,按在张顺身上。
张顺也是做过水贼之人,哪里不明白张旺的意思,急忙求饶道。
“好汉,你饶我们性命,都把这一袋金银与你。”
那张旺拿刀按在张顺身上,嘿嘿一笑道。
“金银也要,你们的性命也要。”
张顺皱了皱眉,刚要出声求饶,便看到‘油里鳅’孙五,提着一把钢刀走了进来。
“大哥,和这些人废什么话,一刀一个砍了便是!”
说罢,径直走到了那个中年的半大老头身旁。
”慢着!”
就在孙五准备动手的时候,张旺摆摆手止住了孙五,道。
“休在这里动手,弄的船舱腥气,还要费力收拾,拖到船边来,一刀一个,直接踹到水里,岂不痛快。”
“大哥说的是!”
孙五一边说着,一边把刀按在中年人身上。
“走吧!”
那个中年人,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孙五拖着,颤颤巍巍的来到了船边。
“嘿嘿……”
孙五冷笑一声,举刀便砍,却不想那人也是硬气,见孙五的钢刀,直奔自己而来,想也没想,直接翻身跳进了滚滚江水中。
“当!”
孙五的刀砍到船帮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怎的了?”
张旺正要把张顺提出来,听到响动,不耐烦的问了句。
“大哥,那个……那人直接跳江了。”
“废物!”
听到孙五的话,张旺怒骂了一句。说罢,不再理会挣扎不断的张顺,提刀走出了船帮。
见张旺走出了船仓,老太太急忙低声道。
“顺儿,一会儿你自跳江逃命,休要管我!”
老太太自是知道自家儿子的本事,入了水,潜得四五十里水面,水底伏得七日七夜不在话下,区区缆索,哪里困得住他。
“娘!……”
听了老太太的话,张顺急声叫道。
“闭嘴!……”
老太太却低吼一声,看着张顺的眼睛道。
“如若你不依我,我便一头撞死在那人的板刀上!”
见张顺犹豫,老太太看了看舱外正在查看江面的二贼,急声道。
“儿啊,这就是报应!你那个畜生大哥,专害良人,如今报应在为娘身上,也是不冤。……”
老太太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这时张旺二贼已经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大哥,你说那人下水便没了踪迹,这里莫不是有古怪?”
刚刚张旺和孙五两个张望半晌,也没看到那人浮上来,孙五不禁有些奇怪。
“少废话!甚古怪不古怪的。爷爷在这扬子江上,害死的人,枯骨都要铺满江底了。哪有什么古怪…………”
张旺正说着,突然一阵夜风起来,张旺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呸!今晚是他娘的邪性!别废话了,赶紧把那老少两个处理掉,回去吃吃酒,暖暖身子。”
张旺说着,和孙五一起把张顺母子两个提到船边。
老太太被孙五拖了出来,跌坐在船板上,看着张旺哀求道。
“好汉,我偌大年纪,不想再受那一刀之苦,你只要教我母子两个囫囵死,便是化作冤魂,也不来缠你!”
要是以前,张旺哪里有闲心听她那些话,不过今日也不知怎的了,这趟买卖透着邪性。
“难不成…………”
张旺晃了晃头,把那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袋,嘿嘿一笑,放下板刀,舔了舔嘴唇,径直向张顺走去。
“不要!……不要!……”
张顺哪里不知道老娘的想法,见朝自己走来的张旺,疯狂叫道。
不过张旺肯定不会理会张顺的,在他眼中,张顺之所以如此,无非就是怕了,可是张顺越怕,张旺便觉得越有意思。
不理会张顺的挣扎,张旺抄起张顺“噗通”的丢下了水。
完事后,张旺又给孙五递了个眼神。孙五得了张旺的命令,咧嘴一笑。
却说张顺是在水底下伏得三五夜的人,一时被推下,冰冷的江水使得张顺一个激灵。不过此时的张顺哪里有时间理会江水的寒冷,在江底下咬开了索子,一口气钻出了水面。
“大哥!……”
此时张旺那支小船还未走,看到成功脱困的张顺,孙五大叫道。
不过张顺却根本无暇顾及他们,出了水后,立刻四下看去,想找到母亲落水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