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枫看到李俊两人应了下来,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扭头看着蒋敬说道。
“蒋敬兄弟,去取一百两蒜条金,算予医人诊费。”
“不用!不用!……”
听到张枫的话,王定六大惊,急忙摆手道。
“小弟上山以来,多蒙诸位哥哥照顾,银钱不缺。哪里好用山寨银钱!”
“哈哈……”
听了王定六的话,聚义厅中的众人只是笑。还是林冲忠厚一些,看着一脸疑惑的王定六笑道。
“定六兄弟莫误会。刚刚哥哥便是在与我等商议,以后山寨所有人员,伤病都由山寨负责。不想兄弟来的正好,这倒并非哥哥什么特殊照顾。”
听了林冲的话,王定六看其他人的表情,便知林冲所说不假,既不是特殊照顾,王定六也就不再纠结了,抱了抱拳道。
“如此,小弟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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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俊,王定六两个,日夜兼程,走了半月时间,这一日,将近傍晚,总算赶到了扬子江边。
“李大哥,过了江,南岸便是建康了。”
站在扬子江边,王定六指了指江对岸说道。
李俊点了点头,道。
“嗯。只是兄弟,这江面上为何不见渡船?”
王定六眺望着滔滔江水,皱了皱眉头道。
“奇怪,平日里,这段江水上总会有一两条渡船,今日却不知怎的了。李大哥,你我两边去寻一寻,最好天黑前,赶到建康。”
“嗯!”
李俊应了一声,两人一人向东,一人向西,绕着这江边走。
李俊走了五六十步,只见败苇折芦里面,有些烟起。李俊大喜,叫道。
“艄公,快把渡船来载我过江。”
只见芦苇里簌簌地响,走出一个人来,头戴箬笠,身披蓑衣,看了李俊问道。
“客人要去哪里?”
“我要渡江,去建康府干事至紧,多与你些船钱,渡我则个。”
那艄公听了李俊的话,扭头看了看已经西陲的日头,皱了皱眉道。
“载你无妨,只是今日晚了,便过江去,也没歇处。你不若便在我船里歇了,到四更风静月明时,我便渡你过去。你需多出些船钱与我。”
李俊看了看,却如艄公所言,便点了点 头道。
“也说的是,如此麻烦艄公了。”
叫李俊答应了,那艄公面色一喜,道。
“那客人随我来吧。”
说罢,便朝芦苇里钻去。
“艄公稍等,我还有个伴当,待我将他寻来。”
听到李俊还有同伴,那艄公停下了身子。李俊冲着艄公点了点头,转身向王定六的方向跑去。
不一会儿,李俊和王定六一起走了过来,离着老远,王定六看到那个艄公,眉头一皱,快走两步,高声叫道。
“却不是巧,不想张大哥在此,如此便有劳张大哥,载我二人过江。”
那姓张的艄公,看到王定六也是一愣,随即原本喜气的脸,瞬间变的阴沉,也不避讳王定六,狠狠的吐了口痰,道。
“晦气!怎的是你。王家小子,你要去建康府?”
“你!……”
见那艄公出言不逊,李俊面色一沉,便要上前理论。却被王定六一把拦住,王定六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依旧一副笑脸的回道。
“正是,有劳张大哥了。张大哥放心,船钱不会少你。”
“要趁船快来!”
那艄公阴着脸沉思片刻,丢下一句,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芦苇里。
“兄弟,这是……?”
李俊有些疑惑,看着王定六问道。
“哥哥,此事稍候再说,先渡江要紧。”
王定六轻声回了一句,拉着李俊也钻进了芦苇里。
李俊钻进芦苇中,却见滩边缆着一只小船,一个瘦后生正在篷底下向火。看到艄公回来,刚要出声,却被艄公拿眼一瞪,厉声喝道。
“还不快去将船放开,在这里等风喝么!”
李俊眉头一皱,不明白刚刚还好颜色的艄公,如今却完全变了一副嘴脸。
那个瘦后生也是一愣,不过随后看到,艄公身后,笑嘻嘻冲自己抱拳的王定六,也是脸色一变,不情不愿的推开蓬,跳上岸,解了缆索。
“这…………?”
李俊有些不明白,刚刚那艄公还是一脸热情的邀自己在船上休息,如今怎的却要开船。李俊扭头看向艄公,却被王定六偷偷拉了拉,并摇摇头示意李俊,不要发声。随后率先上了船,稳稳的坐进了船舱里。
李俊虽然搞不明白,这两个艄公在搞什么鬼,不过看到王定六一脸平静,也是洒然一笑,跳上了小船。
待那艄公一脸不情愿的上了船,瘦后生把竹蒿点开,搭上橹,咿咿呀呀的摇出江心里来。
“王家小子,这段时日,爷爷去村中吃酒,怎的不见你们父子两个,莫不是外出发财了?”
那艄公坐在船上,一双贼眼上下打量着王定六,李俊两人,尤其是两人身后那个沉甸甸的包裹,眼中不由透出两道贼光。
见到那个艄公语气嚣张,李俊面色一沉,便准备起身,却被王定六伸手拦住。王定六也不恼,依旧一脸笑意的说道。
“张大哥说甚呢,我们父子两个都是微末小人,哪里比得上张大哥威风,不过是生计难为,外出寻条活路罢了。”
“呵呵……”
见王定六依旧小心谨慎的模样,那艄公似乎对两人失了兴致,扭头转向江面,不再去看王定六两个。
那瘦后生两条橹摇的飞快,一看便是惯使船的。小船飞驰,一溜烟的驶到了南岸。
到了岸边,王定六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笑着递给了那艄公,却不想,那艄公冷哼一声,扭头过去,看也不看那锭足足二两的银锭。
王定六一笑,也不在意,将那锭银子扔给了摇橹的瘦后生,向李俊点了点头,两人跳上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