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跳下来的是个‘小贼偷’,鲁智深等人便失了兴趣,放下兵器,又纷纷坐了回去。
虽说像时迁这样的人,也算江湖中人,不过这类偷鸡摸狗,溜门撬锁的贼偷,向来低人一等,不被真正的江湖好汉待见。
不过与鲁智深等人不同,张枫看着时迁,却是双眼放光。
他可没有鲁智深这些人,那种根深蒂固的江湖观念。 他只知道,这个时迁可是个宝,只要把这个人拉上梁山,以后打探消息什么的,可就方便了许多。
张枫盯着时迁,满脑子都在计划着,怎么忽悠这位技术型人才上山。
“时英雄,此刻现身,莫不是有何见教?”
“寨主哥哥,小人在梁上听闻哥哥谈起梁山好汉,心痒不已,不知哥哥愿带小人么?”
“啊!……”
听到时迁的话,张枫不由一愣。
自己这满肚子的话,刚刚打好腹稿,还没来得及发挥呢。这时迁怎么就主动投怀送抱了,这让张枫一时懵住了,有些不知怎么搭话才好。
见张枫一脸迟疑,时迁以为张枫和其他江湖好汉一样,看不起自己这个贼偷,急忙躬身施礼道。
“小人流落江湖,四处乱闯,只做得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几时是了。今日幸遇哥哥,还望哥哥不弃,收留小人。小人自知低微,不敢奢望头领,只愿留在哥哥身边,做个牵马坠镫的小卒。”
“呵呵……”
张枫见时迁为了上梁山,不惜自贬身价,不由的好笑的摇了摇头道。
“时迁兄弟莫要妄自菲薄,兄弟刚刚一手,实令我等大开眼界。如兄弟不弃,日后山寨打探消息之职,便多倚仗兄弟了。”
听到张枫的话,时迁顿时大喜,躬身拜道。
“多谢哥哥,小弟敢不效死命!”
一旁的闻焕章,从时迁跳下房梁时,便默默的关注着事态发展,直到看到张枫并没有像一般江湖中人一样,因为时迁的身份而有所怠慢,脸上的笑容盛了起来。
“哥哥……”
张三急急忙忙跑进屋里,突然看到屋子里莫名多出了一个枯瘦汉子,不由一愣。
不过看到张枫,鲁智深等人,毫无异样的神情,张三虽然诧异,却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对着张枫抱了抱拳道。
“哥哥,外面已经收拾停当,因林娘子和张夫人受了惊吓,此时已然歇下。”
张枫点了点头。
闻焕章见家眷已经安排妥当,时日又已到了正午,便拿出早已备好的粮菜,在张三等人的帮助下,做了一顿丰盛的酒席,大家自是热闹了一番。
饭后,张枫把张三,李四带来的人,分作两班,轮替着去村中警戒,以防万一。
这几人都是一直跟随张三,李四的可靠之辈,又都与他们一样,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自愿随他们上山。这几人都是常混市井之人,机灵不缺,担任警戒,自是不在话下。
随后,张枫又吩咐时迁,去东京城中探听消息。
时迁看到张枫不光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看低自己。还在自己刚刚入伙后,便立马给自己安排了任务。顿时大喜,拍着胸脯保证,让张枫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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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寒冬天色,月朗星稀。
一个小院里,一座小巧的楼房里,亮着烛光。
楼上金枪手徐宁和娘子,对坐炉边向火闲聊,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孩儿。
“梅香,晟儿乏了,你先带他去睡吧。”
看到怀中的孩子已然困乏,那妇人冲外面叫道。
房间外,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接过孩子,转身走进了卧房。
见丫鬟进了卧房,徐宁娘子挪了挪,靠近徐宁,小声道。
“官人,听闻禁军林教师,上了梁山?”
“禁声!……”
徐宁瞪了一眼自家娘子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来前两日那场乱子,果真不小,连一直深居在家的妇人,都已有所耳闻了。
“哎!要说林教师,大好前程,怎就落个如此下场!”
徐娘子自是熟识自家官人的性子,因此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轻声嘟囔道。
要说这林冲,徐娘子也是认识。和自己官人同为禁军教头,二人脾气相投,时常较量武艺,故而两家人也是十分相熟。只不过徐娘子没想到,堂堂的禁军教头,最后竟然成了落草的贼寇。
“你……哎!……”
徐宁见娘子越说越不像话,想要出口训斥,不过最后也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想当初林冲获罪时,哪个不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只是畏于高俅权势,无人敢说罢了。
自己还不是一样,那时自己不过也是一只缩头鸟。
只是谁能想到,林冲最终竟然落草为寇,成了朝廷的叛贼。
不怪道君陛下这两天震怒,想想这群叛贼实在胆大包天。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敢在一国之都,天子脚下大动干戈。也难怪天子震怒,朝廷震怒了。
想想这两天,忙的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禁军同僚,徐宁摇了摇头。
好在自己只是个金枪班教头,只需随直伴驾,倒也不用像他们一样,时时担心,随便就会招来上官的一番责骂。
“也不知林家嫂嫂……哎!”
徐娘子只是个深居高阁的妇人,本就不懂那许多勾当。只是想到好好的人家,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不免替林娘子惋惜。
听到娘子的话,徐宁眉头紧锁的深思半晌,长出口气轻叹道。
“如此也好,至少林兄夫妇还能有机会团圆,如若林家嫂嫂还在东京,想那高衙内…………”
“嘭嘭嘭!……”
徐宁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徐宁皱了皱眉头,此时已至深夜,这个时候,还会有何人上门。
“娘子先睡吧,我下去看看。”
徐宁交代了一声,起身下了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