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峥、方子衿等人安顿好之后,准备在客栈稍作休憩。
此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聪明绝顶”的中年男人,到处寻找许如峥。
在经过短暂沟通之后,许如峥、子衿和阿朱三人跟着此人心急火燎地离开客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川东四大家族之一——尤家的管家尤炳乾,他之所以来找许如峥是因为尤老爷尤炳坤在一个时辰之前,听瘦马猴讲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听得痛哭流涕之余,想要当面重金感谢救他孩子的恩人们。
这当然也包括什么忙都没帮的许如峥和方子衿。
许如峥等人一听,顿时感到莫名其妙,脑袋里一阵嗡嗡叫,不知道这瘦马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所以想尽快赶到尤府,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几人走街串巷之后,便来到尤府所在的桂花街。
传闻尤家的老祖先在修建这条街道的时候,亲手种下一百单八棵桂花树,由此而得名。
正当几人准备进入尤府的时候,前方的小巷里突然窜出来几个人,他们衣衫褴褛,神色慌张,边跑边大声呼喊:“老爷,大事不好啦!”
许如峥晃眼一看前面这几人有些熟悉。再定睛一看,心想坏了:大事不妙!
尤炳乾听到几人一通乱吼,脸色大变,赶紧小步快跑地追了上去。
几人见是管家尤炳乾,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带头的女人终于绷不住了,大声地哭了出来。
“大爷,大事不好,我们名轩少爷被袍哥绑了票啦!”小少爷的奶妈吴阿萍边哭边说。
“怎么回事?你着什么急!”尤炳乾皱着眉头,狠狠地瞪了她几眼。
“回大爷,我们几个人在护送小少爷从川东回万灵城的船上,遇到了来自封门的袍哥。这些人歹毒,不但劫了我们的钱财,还要了小少爷的……”旁边的陈十四欲言又止。
“要了小少爷的什么……陈十四,你倒是说清楚!”尤炳乾扭头转向陈十四。
“呜呜……小少爷被那群歹人扔进了芙蓉江,可能此刻已经命丧黄泉!”
见陈十四沉默不语,旁边的吴阿萍支支吾吾地补充道。
“是你亲眼看见的?”尤炳乾摸着下巴胡须,提出质疑。
“是是是,我们几个都看见了,千真万确,不信你问问他们!”
另外几个男人也瞟了尤炳乾几眼,连连点头。
让众人感到诧异的是,作为尤府二把手的尤炳乾听到如此大的噩耗,居然表现得如此冷静。
尤炳坤对几人的讲述极为不满,一直噘着嘴不说话,胡子翘得老高。
本想破口大骂,突然看见远处还站立着许如峥等几人,才想起来正事还没干,所以把举起的手放了下来,对着几人说了一句:“老爷正派人四处寻你们,赶紧回府吧!”
许如峥、子衿等跟在几人身后十余米外,穿过天井,又经过几个院子,来到尤府花厅。
陈十四和吴妈等几人一进门,见尤炳坤正襟危坐在堂上,不由分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顿时,花厅内一阵哭天喊地。
等稍微缓过神来,陈十四抬起头发现了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瘦马猴,赶紧拉扯旁边吴阿萍的衣服。
吴阿萍也抬起头快速地在人群中瞟了几眼,不由得火冒三丈,跳起来指着瘦马猴的大黑脑袋,对着尤炳坤说道:“老爷,就是这个坏人,是他害了小少爷的命!”
尤炳坤轻瞥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
尤炳乾大喊一声:“家法伺候!”
一旁伺候的家丁递上来一根结实的黄金棍,尤炳坤对着几人的后背一阵抽打,挨打的诸位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本想要挣脱,却又不敢起身反抗。
“老爷,您这是为何?”吴阿萍双手抱紧身体,蜷缩在地上拼命地哭喊。
“为何?你们这几个混账东西干的好事,还以为我二弟什么不知道?”
尤炳坤依旧紧闭双眼,不予理睬,任凭尤炳欠随意处置。
“好事?什么好事?”吴阿萍一脸疑惑。
“老爷,您听我解释!”吴阿萍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有理会尤炳乾,匍匐地爬到尤炳坤脚下苦苦哀求。
尤炳乾上前一大步,扬起黄金棍就要继续抽打,尤炳坤抬起手,轻轻拨动手指,尤炳乾这才识趣地放下手中的棍子。
吴阿萍等几人这有了喘气的机会,本想将今日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尤炳乾却抢了先:
“解释?还是我来替几位解释解释吧!”尤炳乾说道。
“我且问你,你们一早护着小少爷从川东府出发,回万灵走的可是水路?”几人盯着尤炳乾,小心地点头。
“你们一路上对小少爷照顾有加,百般呵护他的周全,更甚从前,对不对吧?”
听到此处,几人纷纷把头点个不停。
“你们为何如此劳心费力,无非是与黑山寨的袍哥刘大彪勾结,想绑了小少爷,勒索钱财,对不对?”
几人惯性地点着头,发现不对劲后,不停地摇晃着脑袋。
不等几人反驳,尤炳乾接着说。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你们几个万万没想到,会被这几位壮士不惜冒死救下小少爷,而你们几人知道事情败露,竟然弃船而逃。”
尤炳乾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坐在椅子上的瘦马猴和站在门外的许如峥等人。
尤炳坤这才发现许如峥、子衿等人站在门外,赶紧起身将他们迎进屋内,分宾主落座。
瘦马猴见到许如峥等人的到来,更加得意,只是他没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正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大爷所言非虚,当时的确十分危险,这帮匪徒见事情败露居然掏出匕首想要伤害小少爷,不是我自夸,要不是我动作快,大家见到的可就是小少爷的……”瘦马猴讲得十分投入,连自己也有几分感动。
许如峥心想这混小子可真会编,难道他就不怕穿帮?
“冤枉啊老爷,冤枉啊!阿萍自幼在尤家长大,至今三十余年,一直对老爷、夫人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为何要无缘无故想要谋害小少爷?老爷明察!”吴阿萍据理力争。
“吴阿萍,老爷本想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饶你不死,如果你非要不知死活的纠缠不休,可就怪不得我!”尤炳乾抱拳对尤炳坤表示恭敬后,对着吴阿萍说。
“大爷啊,阿萍毕竟曾是老身的贴身丫鬟,就不要把她的那档子事儿拿出来说,毕竟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传出去丢的是咱尤家的脸。”正此时,尤夫人开了金口。
“是是是,还是夫人念及旧情,炳坤一定不会讲阿萍和陈十四的苟且之事,对外人言!”尤炳乾此话一出,众人露出惊愕的表情。
“这就难怪,你还想这事儿撇清关系,你和陈十四都到了这步田地,难道还不知道他的底细?”尤炳坤震怒,指着跪在吴阿萍旁边的陈十四。
吴阿萍有些蒙圈地看向陈十四,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而此时的陈十四显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并没有开口说话。
“十四当家,我这样称呼你,没错吧!”尤炳坤质问道。
陈十四面露难色,想要站起来反抗,奈何被两个家丁死死地按住肩膀。
“陈十四啊陈十四,你黑山寨与我万灵井水不犯河水,你费劲心机进我尤家潜伏两年,究竟所谓何事?说吧!”尤炳坤说完把手往桌上一拍,气场拉满。
“我实话告诉你,你又能奈何得了我,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大哥定会踏平你尤家?”陈十四一脸不屑地反驳道。
“笑话,你黑山谷远在百里之外,区区数百乌合之众,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会怕你?给我打,往死里打!”尤老爷把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扔,从门外进来数人把陈十四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吴阿萍被眼前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