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妙妙把稿子交给林琼,拿到最新的一笔稿费后,就准备去八角村了。
不过这次不是她和沈修瑾两个人,周君惠、沈镇和沈玲珑也一起去。
到八角村附近的时候,原本黄灿灿一片的油菜花地已经被收割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更里面的还没完全清完。
此时村长毛鸿旺正带着人做最后的扫尾工作。
见许妙妙等人过来,毛鸿旺和朱俊辉赶紧迎上来。
毛鸿旺:“许同志,沈镇同志,周同志,还有沈玲珑同志,你们来啦!”
说着,他有些疑惑地看向站在许妙妙身边的沈修瑾,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位是?”
许妙妙向毛鸿旺和朱俊辉介绍道:“这是我对象沈修瑾,跟我一样也是大学生,不过他念的是军校,是一名在役军人。之前他出任务去了,趁着他在家,我带他来跟你们认识认识。”
沈修瑾露出礼貌的笑容向毛鸿旺和朱俊辉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沈修瑾,谢谢你们的帮助,妙妙这才能顺利租地雇人。今天我们过来是专程帮你们收油菜花的话,有活尽管吩咐。”
“军人?了不起啊!”一听沈修瑾是军人,毛鸿旺和朱俊辉顿时露出崇敬的神色来,尤其是毛鸿旺。
他年纪比朱俊辉大十几岁,往前推,他也是参加过战争的人。一路看着祖国从无到有,再从有发展到今天,对军人的情怀可不是年轻一辈的人可比的。
不过朱俊辉也不是真的年轻人,他今年43岁,祖国成立前,他才十几岁,跟着父老乡亲给军队送粮送衣物,也参加过游击队。
两人是真的从血与火的年代走过来的人,对军人的感情更深。
毛鸿旺对许妙妙竖起大拇指:“没想到许同志你还是军嫂,了不起!”
朱俊辉也夸奖道:“许同志,你对象了不得啊!又是军人,还是大学生,沈同志,你真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听着别人夸奖自家老公,许妙妙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沈修瑾谦虚地道:“村长,朱同志,你们过奖了。我们军人,职责就是为社会为群众服务。你们要是遇到困难,也可以跟妙妙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哎哎……”毛鸿旺连连点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拍拍脑袋,“刚才我想说什么来着?”
沈镇提醒道:“村长,油菜花的采摘人手还够吗?今天我们一家过来,就是来帮忙收油菜花的。”
周君惠开口道:“村长,也别拘于油菜花。要是村里有什么活需要人帮忙,也可以跟我们说!”
沈玲珑在一旁直点头:“嗯嗯。”
“哦哦……够!够!”毛鸿旺终于想起自己要说的话来,他侧开身子,伸手指向已经基本空出来的土地:“许同志,还有大家,你们请看,这片土地上最后的油菜花正在采摘中,上午就能全部完成!”
许妙妙点点头:“村长,朱同志,辛苦你们了。我今天来,一个是查看一下油菜花的采摘情况,第二个就是把剩下的租金交齐,顺便查看一下种子出苗情况。”
朱俊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许同志你放心,你拿过来的那批种子质量很好,基本都出苗了,只等土地空出来,咱就可以派人把苗移种过来!”
“好!”许妙妙很满意他们的工作效率。即便没有自己人的监督,他们依然把工作都做到位了,有这样的同事真的非常舒心。
简单说了几句话,许妙妙他们就上手去帮忙采收油菜花了。
毛鸿旺见人积极性这么高,劝了几句便没再劝,也跟着一起忙活了。
不出半天,油菜花地终于收完了。
许妙妙几人随着毛鸿旺去家里谈租金的事,朱俊辉没有跟着一起来,他带着人在翻地,准备吃过午饭,就把仓库里那些种子都移种过来。
毛阿萍依然像上回那般,拿出菊花茶招待大家,还热情地表示,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吃完饭再走。
当初谈好的就是从五一开始,这地就交给许妙妙他们种草药了。
他们估摸着,这两天许妙妙他们就会来人,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菜,可不能像上回那般失礼。
这回许妙妙也爽快应下了。
来的时候,周君惠就提醒她了,他们商量好,吃饭的事应下来,等离开的时候,把钱留下就行。
人家邀请吃饭是礼数,他们不能一而再地驳人家面子,这会让村长他们以为他们看不起农村人的饭菜。
但现在人哪有吃饭容易的?
交完国家粮,自己吃吃都得掰着手指头,更别说招待客人了。那村长家要请他们吃饭,必然是花钱了的。
所以他们吃归吃,但不能不管不顾,钱该给还是得给。
“村长,这是剩下的900块租金,您点点!”许妙妙捧着纸袋子倒出一卷卷大团结,不多不少,刚好九卷。
这还是当初沈修瑾送过来的彩礼钱,她收起来后就没拆开过,这次租地倒是都给用上了。
“哎!”毛鸿旺眉开眼笑地看着满桌的大团结,毫不吝啬夸奖的话来,“许同志,你真是爽快人!不还价不说,给钱也利索,和你合作,真是太舒服了!”
许妙妙笑道:“村长,这话也是我想说的,和您合作啊,也是我的幸运!”
“往后我没顾得上过来的时候,就得麻烦村长您多跑跑我的地,照顾照顾我那帮同事!”
“那是必须的!”毛鸿旺拍着胸脯保证道,“许同志你放心,地我绝对给你看明白咯!虽然地是租给你了,但说到底地还是我们八角村的地,人也还是我们八角村的人,我作为村长怎么可能就撂挑子不管?我还希望我们的合作能一直保持下去呢!”
听毛鸿旺这么说,许妙妙自然是相信的。
别的不说,就说明年的地,许妙妙相信毛鸿旺还是希望她能租下的。
毕竟未来会怎么发展,他们是不可能提前知道的。
那在未知的情况,现有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租金交完,吃饭时间还没到,许妙妙他们就又回到地里,看着工人们有条不紊地搬苗、种苗。
朱俊辉果然很有管理头脑。
他并没有一股脑地叫人来来回回地搬苗、种苗,这样效率不高,也非常浪费体力。
他采用的是流水线的操作模式。
加上朱俊辉本人在内,一共是18个工人。
两两一组,头上的人就把仓库里的苗送上板车,再由中间的人推给下一组,下一组的人再推给下下组……层层递进,逐渐送到下地的人手中,而空了的板车再由离地最近的组推回给上一组。
板车一共准备了三辆,这样不会出现供应不及时,或者板车返回时间太久的问题。
看着这一幕,许妙妙忍不住拿出相机,卡擦卡擦给拍起来。
感受到闪关灯的出现,干活的工人抬头看过来,许妙妙挥挥手:“你们做得太好了,我忍不住想拍照留作纪念,你们不用管我,做你们的吧!”
工人们闻言,憨憨地笑起来。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他们也拍了照。有单人的照片,还有所有人的大合照。
很多人活了大半辈子,都没照过一张相。
听说相机胶卷贵得很,他们这位年轻的老板娘却一点不在意把胶卷浪费在他们身上,这怎么不令他们感动?
刚开始,他们还有些放不开手脚,干起活来后,倒慢慢恢复正常了。
吃完了村长家准备的丰盛的午饭,许妙妙在瓷碗下面压了一张卷起来的五元纸币。
等毛阿萍收拾餐桌的时候才发现,抓着钱追出去,哪里还能看到人?
“老毛,这钱咋办?”毛阿萍问道。
毛鸿旺磕磕手里的烟管,感叹道:“许同志真是个好人啊!”
说着,他看向毛阿萍手里的钱:“既然他们诚心给,你就收起来吧!我们这顿饭哪值五块钱啊,菜都是田里摘的,鱼是河里抓的,鸡也是自个儿养着的,都没花钱。等他们下回来,咱再请他们,总归有机会的。”
闻言,毛阿萍点点头:“许同志是个好姑娘,她丈夫和婆婆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我们遇上他们,确实是福气。”
毛鸿旺呼出一口烟,袅袅的烟气迷了他的眼:“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