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愣愣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神仙居然不能随便变出钱财美食。
心中的信仰再次坍塌。
时夏却毫不在意他的心情,用脚踢他:
“赶紧起来,给我把牛棚补好,再建一座房子。否则我就把你扔进油锅里涮!”
“凭空变有钱的法术虽然是假的,但能让你下地狱的本事倒是真的,不信你试试?”
牛郎冷不丁爬起来,他可不敢尝试。
一整天,他都为了补牛棚爬上爬下。
牛棚也在大哥大嫂家附近,兄弟俩分家但没彻底分。
大哥大嫂目瞪口呆看着牛郎修牛棚,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牛郎。
成了家的男人果然懂事不少,这要是以前这么勤快,也不会这么快分家。
牛郎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终于将牛棚顶修好。
本以为能休息,没想到时夏又一脚踹过去:“去弄晚饭!”
打不过,逃不了。
牛郎只能认命,村子周围都被他讨完了,最后还是自家大哥分了点食物。
全都被时夏吃完,一点不剩。
他也不敢抱怨,跑去树林摘野果充饥。
夜晚进入梦乡,他又梦到了漂亮仙女,梦到仙女用法术变出豪宅金子。
他一跃成为富绅,就连大哥也得巴结他。
梦境太美好,以至于第二天一早醒来时,牛郎心情抑郁。
以前也不做梦,怎么最近天天做美梦。
他哪里知道时夏在钝刀子杀人。
时夏吃着牛郎采摘的野果,吩咐他今天打好地基,做一间遮风挡雨的房子。
牛郎敢怒不敢言,时夏却轻飘飘一句:
“或者你想住十八层地狱?”
牛郎从未这么累过,还不敢反抗。
他尝试离家出走,却发现根本走不出牛栏山。
无论他怎么绕,都会绕回牛棚。
他也曾求助于老牛神仙,可牛却跟真的牛一样不会说话,眼神中散发着清澈的愚蠢。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牛自己吃草,他努力建房子。
老牛张着大嘴开始啃草地,而真正的老牛神魂痛得哇哇叫。
“该死的牛,怎么吃这么多?”
王母只是把他的神魂化成整座山的草,万一都被吃完了,他也就灰飞烟灭。
可骂完之后,他才发现骂的是自己。
时夏坐在树荫下,看着牛郎干活,老牛吃草,惬意咬着嘴里的果子。
同时她分出一道神魂回到天上,看到织女已经返回天宫,正在给她织布做新衣服,满意笑了。
这才是她应有的人生,闲来和嫦娥弹琴跳舞,偶尔和亲人承欢膝下。
有自己的正经的工作织布,父母是天庭领导,完全不用担忧被人排挤。
不用为生活发愁,不用操心柴米油盐,不用和懒汉风餐露宿。
而不是因为失去羽衣被凡人拐回家洗衣做饭生儿育女。
一日三餐的折磨还不够,时夏又放出了老牛一半神魂。
让他俩顺利搭上话,某天,老牛神魂附着在一株狗尾巴草上。
他望着前面放牛的牛郎大喊:“牛郎!牛郎!”
牛郎以为见鬼,凑近一看居然是狗尾巴草成精。
“居然是你!你果然不是神仙而是妖怪,你害得我好苦啊!”
牛来不及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带回的绝不是仙女,而是****”
牛的神魂一旦提到‘王母娘娘’便会自动消音。
时夏搞的鬼。
牛郎只听到前面的一句,猛拍大腿:“果然啊,我就说她肯定是妖怪!”
牛:“......”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但事态紧急,老牛也管不了这么多。
“你采集百家米,拔下她头上的簪子,在日落的时候将米洒在她眼睛上就能逃出牛栏山。”
“难道你没发现,无论如何也走不出牛栏山么?都是她设下的陷阱!”
牛郎迟疑:“不会又是骗我吧?”
老牛恨铁不成钢:“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你一辈子都会生不如死!”
牛郎别无选择,只能听老牛的话。
趁着夜色,牛郎开始挨家挨户乞讨大米,但一个村子里的人又何尝不知道牛郎的德性?
纷纷赶他走,甚至不给他开门。
无奈之下,牛郎只能偷偷潜入农户家的厨房,从米缸里偷大米。
但他忽略了在贫穷的村子,大米有多重要。
许多人都把大米锁在柜子里,重要的农具都放在床头。
他一晚上收获甚少。
而他不知道的是,身后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尾巴。
与此同时,时夏一脚踩在狗尾巴草上。
将老牛的神魂一起碾碎:“懂得挺多?不过谢谢了,为了报答你,我决定放过你。”
在老牛恐怖的眼神中,时夏抽出了草地上的神魂,再全部放回到老牛身上。
老牛魂魄归位,高兴得不了!
正当他想开口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时夏略带遗憾开口:“只可惜,你自己的神魂被你嚼碎吃下去不少,怕是没法恢复原样,但我觉得你还是会开心的。”
说完,她强硬按着牛点头。
老牛:不是,你有病啊!
说完时夏施法把牛捆在树上施施然离开。
老牛拼死挣脱不得。
村庄某户人家。
“牛大郎,你说说怎么办吧!”
村长半夜站在厨房,里面还有被绑着的牛郎,以及被他偷盗的几户人家。
牛大郎面子挂不住,本以为弟弟婚后会争气一点。
没想到隔天就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混账东西,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好吃懒做手脚不干净的弟弟!”
牛大郎狠狠踢了弟弟一脚,大嫂在一旁气愤道:
“居然偷到村长家,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牛郎倒在地上,疼痛蜷缩身体,但还在为自己的行为辩护:
“我是为了驱除妖邪才来偷大米!你们不理解就算了,为什么要打我?真的,那个丑女人是妖怪,她是妖怪!”
村长皱眉:“你弟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牛大郎无言以对乡亲父老:“村长,您德高望重,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认,我牛家没这种男人!”
朝地上的牛郎狠狠淬了一口,他拉着妻子回家。
村长总得为被偷的几户人家做主,况且歪风邪气不惩治,以后只会出现更多小偷。
“既然如此,废掉他一只手和一只脚,赶出村庄让他自生自灭吧!”
“不要!”
牛郎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此刻他万分后悔,不该听老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