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祁王在宫中算是一个禁忌话题。
祁王能够回宫参加她的寿宴,也是陛下前几日才允诺她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后宫之中至今有那贱人的势力,纵使当年二皇子已死,那贱人也自请去为先帝守皇陵,但背地里小动作仍是不少。
她不过就是年老了,想让儿子能够回到京城,能够时常陪伴她左右,这是为人母最简单不过的一个愿望。
但是宫中私底下却有了那样的流言。
这肯定是那贱人的手笔!
在这种关头,兴妃送她这样的画作,到底有何用意?是何居心?
太后看着画作,一脸不喜不怒的神色,淡淡地唤了妺喜一声:“兴妃~”
“母后,儿臣在”
“你送哀家的这幅画是何人所做?这画中寓意又是何意?”
“回母后,此画乃是儿臣所作。此画并无深意,画中所作只是儿臣以前听到的一个故事。
儿臣从前,曾无意间听闻一个故事。一个深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因为自己孩子与另一个孩子玩的要好,便对他照顾有佳,结下深厚情谊。
后来那位善良的母亲不慎弄丢了自己的孩子,于是便把孩子要好的玩伴认作了自己的孩子,几十年如一日的待他好。
后来,那位母亲又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想将他接回。
听故事的人,却害怕母亲如果找回了自己亲生的孩子,就会对现在养在身边的孩子不利。
而母亲也害怕,若是自己的孩子回到了自己身边,是否会引起养子的不满和猜忌?
而儿臣却不这么认为!”
“哦?那你是如何想的?说来听听?”太后挑了挑眉,示意妺喜继续说。
“听故事的人,怕是忘记了,那位母亲的孩子原本就与她现在的孩子是很好的玩伴,
失散已久的玩伴归来,两个孩子自然都会很开心。
就算多年未见,中间隔了太多的人和事,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误会。
但儿臣相信只要经过儿时一样交心的畅谈,必能将误会解开。
之后,两个孩子将一起陪伴着这位善良的母亲,他们三人定能重拾往日的美好和欢乐。
儿臣当初听闻这个故事,一时心中感慨良多,所以情不自禁地就作了这幅画。还望母后见谅!”
太后半晌没有说话,又看了那幅画好久,画中的三人神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是真正的开怀,细节处也点缀得恰到好处。
画作之中能看出作画之人的诚心,结合妺喜刚刚说的这番话。太后心中不是没有触动。
“不错,你有心了。”太后终于对着妺喜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又命司礼官将那幅画单独交给她身边的大宫女,和其他的寿礼区别开来放置。
足可见太后心中对这份寿礼的满意。
小兰在旁边一直紧紧地注视着场中的动态,看见妺喜和太后的这一番互动,虽然她听不大明白,但也隐约知道,太后似乎很喜欢这份贺礼,她家小姐的危机解除了。
太棒了,她家兴妃娘娘真是太棒了!
小兰终于轻松的呼出了一口气。
而旁边的彩云则淡定多了,从她昨日和妺喜的那一番对话,到后来见到妺喜作画,她已猜到兴妃娘娘要做什么。
因而对今日的情形并不是很惊讶。
不过也仍旧感到高兴!
自己真是没有跟错主子!
兴妃娘娘真是要美貌有美貌!要才华有才华!要心机有心机!
妺喜进献完贺礼,又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了一会儿。因为前来进献的宾客众多,她现在又怀了孕,身子难免有些不适。
趁着众人都将目光放在每一个将要进献贺礼的人身上,她便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殿中,准备等到晚宴快要开始前再悄悄地溜回去。
因而,她错过了即将登场的重磅人物。
她刚刚献上的画作之中,虽然也画了祁王,但那是依照彩云的描述,画的大皇子小时候的样子。
大皇子长大后的样子,也就是现在的祁王,她却并没有见过。
哦,不,准确地说是,见过,但是那时她还不知道那人就是祁王。
因为祁王的身份特殊,因此进献贺礼时并没有按照本来的身份官阶排序。而是将他放在了后宫妃子送完礼后,文武百官送礼之前。
说起来,这还是自从当年那件事后,百官第一次见祁王,整整十年了,当年的小小少年,如今已经出落得玉树临风。
百官之中只有官龄长的见过少年的祁王,见到他,一时有所触动。
官龄短的,都不认识他,只是知道他是先皇的另一个儿子。
消息灵通些的,隐隐知道,这位祁王,可能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至于后妃们,自然大多都是从未见过祁王的。
一下子见到这么一位与陛下截然不同的英俊男子,一时心中都有些意动。
没想到祁王,竟是这么一位温润如玉的美男子。
与陛下生来就是那种威严锋利的英俊不同,祁王是真的斯文儒雅,风度翩翩。
他眉目如画,身影清瘦,一身月牙色锦袍简单素净又裁剪得恰到好处,随着他缓步上前的步伐,如诗似画,当真如世间皎月,林间清风。
可真是个妙人儿!
祁王献完贺礼,就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因着他初次回京,身份尴尬,因此太后特意为他安排了一个略微偏僻的位置,为他省去那些打量的目光。
只是,仍有几个胆大的,沉迷于美色的,权贵家的小姐,暗自悄悄地盯着他。
祁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几人也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于是收回了目光,将关注重新投入了场中。
无碍,今日不少世家公子都借着太后的寿宴初次亮相。
祁王虽然俊美,却不是她们能沾染的。
不如看看世家的公子吧!兴许会有合适的。
随着众人进献完贺礼,很快便到了晚宴的时辰。
宾客们依次而坐,位份高的在内殿,位份低一些的在外殿。
祁王依旧坐了个低调的位置,刚刚好在内殿的最外面,靠里的位置。
众宾客依次落座的时候,妺喜也悄悄地回来了。
因为大家都在找自己的座位,不时的有人走动,移来移去,因此她悄悄地进来,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当然,有三人例外,
那就是,
皇帝,
皇后,
和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