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眼睫扑扇着,在他怀中一通鼓蛹,撑抵着他的胸膛支起上身。
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祁寒微抬起下巴,慢慢凑近他。
柔软的唇印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却好似激起了一道电流,从与她相接的肌肤迅速蔓延,直窜在他浑身血脉里。
祁念笑顿时僵住了,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僵硬地托着她的后背。
她粲然一笑,“这是奖励,奖励我们佑之在漠西战捷,排除了万难,终是以少胜多。”
“没有你,我不可能赢。”他垂眸苦笑。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仗是你自己打出来的,是你的本事。”
祁念笑抱紧她,嗓音喑哑,“追击海都,背水一战,是不得已而拿命下注。已是进退维谷,困兽犹斗,若无你救治鼠疫,让三万援军与我会晤,恐怕我早成了谦河边的白骨一具。”
话音刚落,她捧起他的脸,再次浅吻在他的唇上,“这是补偿,先前在蔹院,我不该出言侮骂你。”
祁念笑顿感心里闷痛。
不,祁寒,不该由你来道歉,你怎能跟我道歉?
你只是嘴硬心软,我却那样伤害了你……
又一个啄吻袭来,浅尝辄止。
祁念笑怔然侧目。
这个呢,又是什么?
她似是瞧出了他的心声,狡黠地眨眨眼,“这个什么也不是,我就是想亲你了……”
鼻端充盈着她沐浴后的淡香,祁念笑痴痴地望着她,喉结滚动,心潮起伏。
祁寒突然蹙眉,“什么东西,硌着我了……”
祁念笑脑中嗡了一声,双颊有些烧热,正不知该如何解释。
随着她探手摸入他衣襟,他的身躯猛地一震,如触电般,肌肉僵硬地绷紧。他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一滴汗珠从脸颊滑落。
但见她从他怀中掏出了碧海青天。
原来说的是这个啊……祁念笑清了清喉咙,眸光一瞬间有些闪躲,又带了刹那的失落。
“你怎么,把这簪子带来了,”她怔怔地握着碧玉簪,摩挲着其上的珠翠玉坠,嗓音微微颤抖,“你是去出征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万一把它弄碎了怎么办?”
他轻轻地笑了,笑音清朗出尘,好似天籁,“就知道你还宝贝它。”
眼瞧着祁寒撇撇嘴“哼”了一声,祁念笑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小祖宗,以后就算我们拌嘴怄气,也莫拿这簪子出气,可好?”他喟然而叹,眼神不无哀怨。“你将它归还于我,倒真让我觉得,是连带着你的心一起还回来了……”
杏眸清润盈泽,滴溜溜转了转,“那要看你了,佑之,”
她再次吻上他的唇,这次却是大胆地撬开他的唇齿,主动与他辗转交缠。
直到呼吸急促,意识稀薄。
她浅退后半寸,翘起了嘴角,娇艳丰润的唇瓣微微开合,温柔道。
“只愿郎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他的眸色愈来愈深,喘息也越发重了。
扣住她的后颈,手指贪婪地缠绕在如瀑青丝间,祁念笑闭了闭眼,极力隐忍着体内叫嚣着的火焰,却是本能般循着她的气息愈湊愈近……
“咚咚”,有人敲门。
外头传来连拾的声音,“大人,柴房新烧了滚水,要换上一桶来沐浴吗?”
短促压抑的呼吸声戛然而止,满室的旖旎氛围就这样被打破,祁念笑阴沉着脸,无言调整了一下坐姿。
“去换桶水罢。你也许久不曾濯洗了,”祁寒勾唇低语,仍躺在他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的下颌,“快去嘛。”
祁念笑似是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平复。
……
须臾,浴桶新换了热水,然而祁念笑没有直接解衣沐浴。
他端起木桶旁的烛台,自屏风后走出,不自然地牵了牵嘴角,似是努力掩饰着什么,“这烛火,还是放你旁侧吧,你向来怕黑,还是亮堂点好。”
借着摇曳的烛光,祁寒看到祁念笑面露奇怪的窘色,眼神飘忽躲闪。
“那你,不就要摸黑洗了?”她疑惑地问。“不小心磕碰了怎么办?”
他将烛台放在了床头的案几上,轻掐住她鼻尖晃了晃,“笑话,你男人夜视极佳,又皮糙肉厚的,哪儿那么容易磕碰。”
话是这么说的。他在一片黑灯瞎火里宽衣解带,踢倒了水桶,又险些撞翻了黄梨木架。
屏风外,传来祁寒促狭的轻笑。
“你可还好啊?夜视极佳的祁大人?”
“无妨,绊着了。”祁念笑怏怏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