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气势陡转,一改方才儒雅随和形象,锐利目光迸射出慑人寒芒,周身散发出浓郁的杀伐之气。
在这股杀伐之气下,现场空气都仿佛随之凝固,无形压力宛如泰山压顶般席卷现场。
这一刻的他,威严赫赫,尽显一方统帅王霸之气!
面对他的威凛气势,陈天泽泰然自若,掏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这才慢悠悠道:“作为百星战将,更是南域将领,本应守一方疆土,护一方平安,他却擅自插手俗事,这是罪其一!
钱家对陈家干净杀绝,更逼得我义父跳江自尽,他不分缘由,擅自为钱家讨保,无视我赠予他的机会,这是罪其二!
你说,他该不该杀?”
最后一句话,陈天泽抬眸对上白云飞的冷冽视线,冰潭般的双眸古井无波。
白云飞沉声道:“即便他有错,也罪不至死,况且,他是我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你不觉得你过分了?!”
陈天泽语气淡漠道:“打狗却是得看主人,所以,当日我才会联系你,告知你一声。”
“一通电话,没等我开口,你便挂了,你这是只会,还是先斩后奏,又或者是在借此向我示威?!”
白云飞表情阴沉,语气凛然。
冷冽杀伐之气,咄咄逼人!
陈天泽表情如常,淡漠如初道:“你白云飞还没让我示威的资格,联系你,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
“陈天泽,你我职位相当,虽说你多了一个北境王的头衔,但这头衔在我这里可没有半点威慑力。”
白云飞面色一沉,语气阴沉道:“放眼南域,谁不知道周震南是我部下,你擅自杀他,这让我以后还如何服众?”
“身为一方统帅,若连自己部下都管不住,只能说明无能,你可以尽早辞去南域大都督之职,这样,或许还能保住你之前的光环。”
陈天泽吞云吐雾,淡定自若。
“陈天泽,你不要太过分了!”
白云飞拍桌怒斥,冷然喝道:“不管什么缘由,你未经我允许,便杀我的人,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哦?你想要什么交代?”
陈天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白云飞沉声道:“那就要看你陈天泽有多大的诚意了。”
“我若是不给呢?”
陈天泽微微眯起双眼。
“不给?呵,那你今天可别想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
白云飞轻笑一声,说话间,朝着屏风后面摆了摆手。
那几名男子见状,瞬间起身,鱼贯而入,皆是持械围住了陈天泽。
陈天泽掐灭烟头,淡淡道:“我陈天泽想走,千军万马也挡不住。”
“老陈,你什么实力,我一清二楚,单打独斗,我没有胜算,不过,群殴的话,那可未必了。”
白云飞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傲然一笑道:“我这虎豹军,可不比你那铁军卫差。”
陈天泽微微皱眉,目光扫视一圈后,视线最终落在了白云飞身上。
“你想要交代?好,今天我便给你交代。”
说话间,陈天泽猛然一掌拍下,眼前茶几竟是轰然一声碎裂。
尖锐木屑,宛如利刃一般四射而出。
那几名男子见状,皆是面色一变,纷纷后退。
白云飞更是眼疾手快,在茶几碎裂的瞬间,身形便已经飘然后退。
然而,另外一道声音更快。
几乎在他稳住身形的瞬间,一双利爪便扣在了他的咽喉上。
白云飞当场一阵,脸上闪过愕然之色。
陈天泽直视着他,冷漠道:“我说过,我想走,天下间无人能拦!”
“住手!”
“放开大哥,否则死!”
那几名男子皆是大惊失色,纷纷举枪对准了陈天泽后脑勺。
陈天泽不语,目光冷幽地盯着白云飞。
白云飞同样直视着陈天泽。
两人目光相对,宛如利刃交锋,火星迸射。
半分钟后,白云飞收回目光,朝着那几名男子摆了摆手。
“大哥......”
那几人皆是一愣。
“我让你们住手。”
白云飞语气加重。
那几名男子这才放下枪,但依旧警惕的盯着陈天泽,各个蓄势待发。
“你要交代,这便是我给你的交代。”
陈天泽突然松手,拍了拍身上木屑,语气淡漠道。
白云飞眯着眼道:“你是想说,用我的命来抵周震南的死?”
陈天泽淡淡道:“自知之明是你唯一的优点。”
“呵,陈天泽,你真以为这样便能杀我?”
白云飞轻笑,即便被扼住咽喉,依旧不见丝毫惊慌,反而一脸淡定。
“杀你,的确要费点周章,但也不是做不到,你想试,我可以奉陪。”
陈天泽嘴上说道,但却松开了手。
“呵,老陈,你如果不这么傲,或许我们能成为知己。”
白云飞轻笑一声,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儒雅随和之态,迈步上前,重新坐下。
陈天泽续上一支烟,同样坐下。
两人相对,只是,中间的茶几已经成了碎片。
“可惜了我这一壶好茶了。”
望着洒落在地的茶水,白云飞露出惋惜之态。
陈天泽吐出一口烟雾,淡漠道:“与其被你那糟糕的诧异糟蹋,这样反而更好。”
“当着我部下的面,你就不能给我一点面子?”
“没杀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呵,你还真是冷血。”
白云飞轻笑一声,随即话锋一转道:“你应该庆幸,若不是背后有人插手,今天你还真走不出这里了。”
“你同样应该庆幸,没有与京都萧家和永乐王同流合污,否则,你方才已经人头落地!”
两人四目相对,毫不相让。
片刻后,白云飞收回目光,微微拧眉道:“说回正题,周震南作为百星战将,还算是有点能力,你不表示一下,让我以后怎么在另外两个老家伙面前抬头?”
他口中的两个老家伙不是别人,而是东域大都督和西域大都督。
尽管,这两人也不过年仅四十,但相对于陈天泽与白云飞而言,称之老家伙,也不算为过。
“够了么?”
陈天泽将手表摘下。
“够了,也算是交代了。”
白云飞接过手表,微微一笑。
陈天泽不再废话,起身离开。
白云飞斜睨一眼,用着意味深长的语气道:“老陈,你确实是千古难遇的将帅之才,不过,功高盖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相信你也明白,再不济的皇族,终究还是皇族。”
陈天泽脚步不停,头也不回道:“白丁如何,皇族又如何?在我眼中,只有两种人,惜命的,不惜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