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开工。
就是由胖子领头,四个人全靠在车引擎盖上嗑瓜子,胖子甚至给小哥也塞了把。
小哥看了眼,没吃,默默放进兜里。
刘丧一个人拎着尿壶似的东西,顶着海风在滩涂上走着,大概是在寻找位置。
吴峫吐了口瓜子皮,对胖子道,“我考考你,知不知道他手上是什么东西?”
胖子抬起一只手作望远状,看了会儿,扭回头,语气变得不确定。
“这孙子难不成拎的是尿壶?”
“那是地听。”
南乔心说,“看来是有点真东西的。”
这么想,内心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私下开高价将人挖到南麟楼做事。
与此同时,刘丧走回来,指挥贰京跟其他两个伙计去西北200米处的方位埋雷管。
而吴峫跟胖子,则是被他打发去东南各800米处的位置,远的不能再远。
“要去你去,我不去。”胖子直接拒绝。
刘丧扭过脸冷笑,蹲在地上收拾散落一地的装备,“不会,也不勉强。”
胖子脸一下就黑了。
眼瞅着这两个人马上又要掐起来,吴峫认命的上去劝,“胖子,人家怎么着也是二叔找来“所谓”的高手,咱给他点面子。”
吴峫拍了拍胖子肩头。
刘丧没抬脸,他打心眼里觉得这死胖子不靠谱,但又是一样被二叔请来做事,两个人再掐架,也不能影响了这工作进度。
这么想,他只好交代道,“南八百米,雷管斜四十五度插入,别搞错了。”
胖子啧了声,“什么洋屁,还四十五度,我斜四十五度炫你脑门上信不信。”
南乔警告的斜了他一眼。
胖子撇撇嘴,“今儿我是看在二爷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见识,等回头算账的。”
“行了。”
南乔看不下去,插了句嘴叫他先干活。
见状,胖子也不说了,跟在她身后,走出去几米,故意扭回脸阴阳怪气地笑,“我跟某人的女神给她的小粉丝放炮去咯。”
刘丧听完脸一红,随即就是很气愤,狠狠瞪了胖子一眼,倒不好接这句回怼。
一行人折腾完雷管,走回来时,天已经开始黑了,二叔派人送来晚饭,是在附近渔村里找人买的,都是现捞的新鲜海货。
胖子很不待见刘丧,吃饭都要把他挤饭桌边儿上去,两个人一见面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吹胡子瞪眼,吃顿饭都没有一刻消停。
最后,吴二白忍不住呵斥,言道胖子再闹就滚回北京去,刘丧是他请来的顾问,这次行动不管是他,还是吴峫都得听指挥。
胖子见二叔脸色是真的动怒,也不再吐槽了,但心里还是窝着一团火,这孙子吃饭归吃饭,那眼珠子盯的那是饭碗吗?
刚当着众人面骂完胖子,吴二白的盘子里就多出一只足有手掌长的海虾。
抬起头,南乔又夹过来一只虾,目光有点冷,她道,“二叔今日火气这么大,海虾性寒,多吃点,少说话,有助于降火。”
这句话一出,不只是吴峫,就连刘丧都感觉到饭桌上的气氛微妙。
女神好像是在替胖子出头。
但吴二白这个人的脾性,刘丧在道上混这么久不是完全不了解的。
眼下吴二白闷头剥虾,没有反驳的模样,不仅震惊了他,更震惊了吴峫。
这还是自己的亲二叔吗?
另一边。
南乔还是神色淡淡,偶尔夹几筷子桌上的黄鱼,吃的不多,应该是不太喜欢。
饭后,吃饱喝足,贰京带着两个伙计往原先埋好雷管的位置走。
南乔等人则是留在原地,胖子闲着无聊,手指不停在凳子上敲敲打打,除了刘丧外,其余三个都能听懂这敲敲话的含义。
这是吴峫在雨村自创的。
类似于一种独特的摩斯密码,其中每段频率的含义只有他们铁四角能够听懂。
刘丧听了会儿,看着胖子那得意洋洋的脸色,就只知道这家伙没敲什么好话。
他捡了块石头,在放置雷管的箱子也敲了两下,胖子问,“你这敲什么呢?”
“猪也想知道。”
吴峫一愣。
胖子也一愣,指着刘丧鼻子问吴峫,“天真,你说我能抽这孙子么?”
“好了好了,干活了。”吴峫上去拽他胳膊,一路连哄带夸,给胖子顺了半晌的毛。
十分钟后。
对讲机一声令下,爆破声自西北方逐个往东南方蔓延响起,刘丧几乎是趴伏在地面上,侧着脑袋,仔细聆听着地下的动静。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收获。
直到最后一处雷管爆破。
刘丧脸色变了,走回来怒道,“南方正800米的雷管是谁埋的!”
“是你胖爷爷我。”胖子一抬下巴,不以为意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胖爷我玩雷管的时候,你还在老家跟几个小孩蹲茅坑旁玩泥巴呢。”
刘丧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一脸平静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这怎么道歉了?
胖子忽然哽住,心说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难缠的家伙转性了?
“我不该跟废物争执。”
刘丧冷着脸,又补了一句。
南乔安安静静站着,对于二人孩子般的吵架行径,感到十分的头痛。
与此同时,她忽然感觉到,脚下的泥巴似乎变松软了很多,本来滩涂这个位置,离水也不算近,泥巴只能淹没到脚踝处。
可眼下,泥巴淹没到了小腿处,准确来说,这一块区域正在逐渐下沉。
她转过头,跟张启灵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迅速从滩涂中抽出腿,以极高的默契一只手拖住一个,往干岸处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