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吴山居。
吴峫就将那几盘录音带做了修复,但损坏太严重,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目前已知,杨大广与三叔去了南海王地宫,而那一次行动叫做044工程,数十年后,三叔又将藏着杨大广尸体,以及资料的气象站买下,再通过短信转给了自己。
三叔他究竟想干什么?
让自己替杨大广收尸?还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他并没有死?
谜团重重,吴峫感觉到了少有的混乱,这是一种即将介入阴谋的预感,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得去一趟南海王地宫,搞清楚雷声里面到底有什么,在这余数不多的日子里。
找到三叔,成了唯一剩下的执念。
南海王地宫在文献里找不到任何资料,不知道是否被杨家人特意隐藏。
但南麟楼的行动力超乎想象,不出一日功夫,南乔就锁定了照片上的位置。
就在福建沿海的滩涂附近。
胖子从门外进来,手上拎着两个暖水壶,“天真,你说说你,多大岁数了还这小弱缺身体,淋个雨都能发烧感冒。”
“啧啧啧。”
他说着,用下巴指了指身后的南乔,“你看看人家多大岁数,那身体多好。”
“要真下了墓,就你现在这小身板能行吗~”胖子倒了杯水,递过去。
吴峫接过水,刚想说话。
南乔就照着胖子屁股来了脚,“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一脚的力道不重,相比于十年前,实在是太温柔了。
胖子揉着屁股,脸上还是笑眯眯的,“腿法生疏了啊,搁十年前一脚能给胖爷我蹬窗外去,现在怎么一点都不疼~”
南乔作势还要踹。
胖子连忙摆手,“哎哎,说着玩,胖爷我去收拾东西了,咱们好上路。”
“去你的,说点吉利话。”吴峫骂道。
等到他出去。
吴峫忽然开始咳嗽,咳的十分厉害,几乎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他从衣兜里摸出药,看都没看就倒进了嘴里,强行咽下去。
一番折腾后,他仰起头,南乔跟小哥靠在窗边,两个人是同样的表情。
他勉强笑了下,“你都知道了吧。”
这句话问的不是别人,而是南乔,早在一开始查出病症时,他就给小哥打过电话,除了胖子,就只有小哥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南乔沉默着点了点头。
吴峫心下稍安,果然,她都知道了。
小哥问,“一定要去么?”
吴峫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的表情,抓着药瓶的指尖紧了紧,“一定要去。”
“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问。”
“小哥跟南乔你,都已经活了上百年了,可能完全已经看透了生死,但如果现在,你们是我的话,你们会怎么做?”
“没有答案。”
午后的光,映着张启灵的侧脸,连带着这四个字,都多了几分暖意。
没有答案….
吴峫低下头,胸腔漫出几声笑,“以前不管遇到什么,都是你们来照顾我,所以我现在一想到以前的事,就是一头雾水。”
“很多时候,我总是以为自己是在被命运推着走,很多事情我都推脱说,自己是身不由己,但直到现在病了之后我才发现…”
“不是这样的。”
吴峫仰起头笑,眼眶红了一圈,“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跟你们在一起,如果一定会死的话,我希望是在路上。”
胖子拎着大包小包,从门外晃进来,“嘿嘿嘿!出发啦铁四角!”
“等什么呢各位,都不兴奋吗?兴奋起来啊都,我跟你们说,胖爷这几年等待这历史性的一刻,我这几晚上都睡不好觉。”
吴峫拎起包,上去揽胖子的肩头,“我提醒你奥,我们已经金盆洗手了,这一趟,那里无论有什么东西,只能看,不能…”
“拿!”没等他说完,胖子就咧着嘴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咱从良了。”
“走吧。”
南乔先朝门外走出去。
与此同时院门外涌进来十几号人,个个凶神恶煞,拎着家伙将吴山居堵了个严实。
南乔站在原地,从衣兜里摸出颗泡泡糖,慢悠悠撕掉糖纸,丢进了嘴里。
为首的马脸男人,黑沉着表情,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名片,“谁是吴峫?”
“嗯?”南乔转眸瞥了一眼,张启灵神色淡淡,站在她身侧,并未有半分动容。
马脸男人见这几个人不说话,将名片往地上一丢,恶狠狠地重复了一遍。
“谁她娘是吴峫!?”
胖子就舔着舌头一乐,转头看向吴峫,仿佛在问这是他什么时候得罪的人。
“他是。”
南乔先抬手,指了下身侧,嘴里吹出一个不小的糖泡,“啵”地炸开。
紧接着,剩下两人也抬手指向小哥。
马脸男人面带狐疑,打量了一会,就冲身后小弟挥手,“给我上!”
就在两个星期前,盘口传来消息,他们在与R国人交易时,半路被一个带墨镜的男子截走了一幅唐伯虎的真迹,还打伤了不少伙计,临走时,只留下一张吴山居的名片。
小小的院子里,一时混乱不已。
南乔伸了个懒腰,领头往外走,相比于张启灵,她更担心这几个人的生命安全。
刚坐上车,战斗就结束了。
她扒在车窗边,看着张启灵关门,再瞧那几个来寻仇的伙计,个个鼻青脸肿地往外爬,哪还有一点刚才的嚣张样子。
“不错,没下死手。”
南乔往后一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胖胖,待会开车稳当点,我要睡觉。”
胖子一听这久违的称呼,脸都笑裂了,一连应了十几句好,“哎哟小祖宗,胖爷今儿就叫你体验一把,什么叫做老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