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手下站在一侧脸色难看,碍于当家人被人拿枪顶着,他们没办法有任何动作。
“别急。”一直沉默的霍道夫忽然开口,挡在了愤怒到极点的陈金水面前。
丫的陈家这货脸皮子还真结实,胖子从兜里摸出瓶烧酒,灌了两口,就丢给那个蓝袍男人,“怎么说,小姑奶奶。”
他用眼神询问着南乔,接下来该怎么收场,论人数他们才五个人,就一把枪跟这帮人硬碰硬,指定是干不过的。
南乔笑了笑,她也没想到,今日带人来砸场子,居然在巷口碰见了胖子,两个人重逢的时候,这家伙上来就是一个熊抱,紧接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往自己的衣服上蹭。
反应比吴峫那小子还大。
随即,她对胖子勾手,等他凑到身前才恶趣味地调侃了一句,“等会要不你先跑?”
“跑?”陈金水捂着肿脸,眼底杀意弥漫,“你们几个今天全都得给我交代在这。”
说着,门外就冲进来十几名陈家人,将南乔几人围了起来,原来就在刚才陈家二把手,陈丁巨见情况不对,就将原本备着用来对付其余三家的人手,现下都喊了过来。
但碍于这女的手上有枪,陈家人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先上前,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
枪打出头鸟。
尹南风抿唇,望向石桌旁一脸看戏的张日山,幽幽道,“老不死的,你的“小女朋友”是不是跟陈老板有些误会?”
话音刚落,众人哗然,这话可是从新月饭店尹南风的嘴里出来的,大家不得不信面前这个南麟楼主人行事如此张扬,是因为背靠了穹祺公司张日山这棵大榕树。
霍有雪眉头紧锁,“他的女朋友?”
胖子转头看了看张日山,又看了看南乔,敢情失踪这几年,小白菜是被他拱了?
随即他就一副“你居然因为这个坏男人,抛弃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怨妇表情。
接收到这眼神,南乔头皮一阵发麻,摊了摊手表示,“我跟他可不熟。”
胖子一听就乐了,转头看向尹南风,“听见没有,我们家小白菜…呸!我们家小姑奶奶可跟你家那个没一点关系。”
霍道夫此刻凑到陈金水耳侧,低声道,“先别冲动,现在我们的目标是印章。”
陈金水眼珠转了转,就示意他们退下,自己往前站了一步,“乖乖把印章交出来,再给我磕个响头,我就考虑放你们一马。”
胖子从包里摸出排雷管,一下甩在了肩膀上挂着,“磕头?你要给胖爷我磕响头?”
“我去!”众人连忙往后退了退。
“不好意思啊,狗血港片看多了,小朋友们不要学,”说到这,胖子转过头,大喝一声,“刚才谁说要动南乔的,谁!”
此时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句,“这个人是王胖子,王胖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闭嘴!你是谁家的?!”
“谢谢夸奖啊。”胖子醉醺醺笑了几声,就再去翻背包,“既然都这么说了啊,胖爷我不弄出点动静来还真对不起大家。”
“死胖子!你别玩阴的我告诉你。”
“哝,还一大的。”胖子掏出根雷管晃了晃,下秒就点燃一抛。
所有人立即扑倒,胖子身旁那个蓝袍男人朝一个方向冲了出去,速度极快。
烟雾四散,胖子骂骂咧咧擦了把脸上的血,“丫的,经验不足没控制好距离。”
南乔皱眉看他,“这是解家老宅。”
胖子倒是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我懂,心疼大花的宅子是吧。”
南乔默,转眸去看那个蓝袍男人,只瞥见他袖子里的藏刀滑出,在手掌翻转之间就将一个陈家人的两根手指利落切下。
汪家人终于露面了。
啧,胖子扭过头,有些不忍直视,见南乔目不转睛盯着,他又伸手去挡她眼睛。
“乖哈,小孩子别看。”
“走吧。”蓝袍男人扛着那个昏迷的陈家人走回来,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一辆白色面包车刷的停在院外,激起一片尘土,车窗降下探出个脑袋,“胖爷!”
“李大成下车,将钥匙抛给胖子,就拉开车门,示意他们几个快点上车。
“大成真靠谱。”胖子竖了竖拇指,接过钥匙跟那个蓝袍男人钻进车里。
“沈老板。”就在南乔准备上车之际,张日山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后方响起。
“你们先走。”她说道,也没管胖子在身后疯狂的呼喊,就直接把车门关上了。
“张会长想说什么?”南乔转头,迎着陈金水等人愤恨的目光,面无表情开口。
张日山嘴角微勾,迈动一双长腿走近南乔,“失踪了这么多年,一回来就闹个翻天覆地,说说吧,今天这出演的是什么?”
“别跟她废话,她跟吴峫就是一伙的,炸伤我这么多兄弟,别想活着走出去。”
陈金水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此时已恨不得马上用九爪钩撕碎她的脑袋。
南乔挑眉一笑,“那你试试。”
六七个陈家人此时已是围了上来,张日山眉头微皱,侧身挡在了南乔面前。
“张会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霍有雪面露愠色,“她跟那个王胖子炸伤我们九门协会这么多兄弟,你这是准备护着她了?”
“你这会长当的真没意思。”南乔拉了把椅子坐下,扳动保险就朝空中开了一枪。
嘭!!!
众人被这枪声震得身躯一抖,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巷尾忽然冲出数辆黑色奔驰,呈包围之势,将解家门前堵了个水泄不通。
车上下来几十个训练有素的黑衣大汉,冲进院内就将九门几家人全部围了起来。
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齐齐抬起。
她神色懒散得靠着椅背,长腿交叠,轻蔑地勾唇,“那么现在,是谁的人多?”
王胖子是他们故意放走的,本以为只剩下个女人,就算她有枪又能怎么样,仗着他们人多,解宇臣的印章不还是手到擒来。
但眼下这层变故,众人显然没有想到。
就连张日山也是微微一愣,有些诧异地环视四周,这些人持枪的姿势,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起码全部都是老兵。
陈金水余光瞥见自己的人皆是面露惧色,他暗骂一句废物,不顾霍道夫的阻拦,一个人上前嘲讽笑道,“沈、什么乔是吧?这是京城,我就不信你的人敢在这行凶。”
南乔勾着手枪转了几转,淡淡道,“前段时间老钟楼拆迁区,我四颗手雷替你们九门处理了十几名汪家人,连续一个星期的大雨都没把那条路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你猜,我敢不敢在这行凶?”
陈金水闻言脸色一变,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那是你干的?”
南乔不置可否。
抬腕看了眼手表,见跟某人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南乔起身看了张日山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一个人就朝门外走去。
出了院门,她脚步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东西,又对一侧的手下低语了几句。
不多时,老管家也被请上了车。
张日山站在院内,盯着门外一辆辆绝尘而去的车子,目光有些复杂。
他从未看透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