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你真打算跟那个叫赵霆川的人结婚,大家都说他不是个什么好人,不是你的好良配。”
“婚姻是人生大事,要慎重啊。”
“你真不等你舅舅回来了再跟他商量商量?”
林知意在院子里查看清晨刚采摘回来的茶叶,舅妈陈晓兰跟在她后面打着转地说着这些话。
林知意从始至终表情都很平静,手里拨弄着茶叶,查看叶片的状态。
陈晓兰见她这样,心里更是着急:“知意啊。”
林知意停下动作,看向陈晓兰:“舅妈,你别那么上火,我做事你还不放心,我什么时候吃过亏,就算吃了亏我也能讨回来,指甲盖大小的事,不重要。”
听到这话,陈晓兰的焦急不由自主地卸了不少,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林知意:“你是个聪明孩子,我跟你舅舅都知道。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好,你这么好的孩子,我跟你舅舅都还期待着给你认真挑选一个优秀的结婚对象,让你能有个家,有个可以依靠的人,看着你高高兴兴风风光光地嫁人,那会是多么高兴的一天,但没想到你的婚姻是这么潦草地决定了。”
“我跟你舅舅心里会觉得难过,愧疚得慌。”
林知意跟没事人一样,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澜,安慰陈晓兰道:“我对婚姻没什么看法,从来都没想过这事,怎么选择对我来说区别不大。所以,舅妈,你别难过了,也别在我耳边唠叨了。”
“过几天的斗茶大会就要开始了,我这段时间除了忙活找来年春茶销路的事,就是在忙活这件事,现在前一件事解决了,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后一件事上了,可忙着了。”
陈晓兰无奈地笑:“你这孩子,还嫌舅妈唠叨。行行行,你忙吧,舅妈不打扰你了。”
林知意继续翻拨簸箕里面的茶叶,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随后,拍了拍手,接过林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对着过来的采茶的负责人道:
“我觉得还是不行,先把上山时间和温度这些数据记录下来。明天再提前一个小时上山采新的,半小时采完,半小时运下山,到时候我在山下等着,再看看怎么样。”
“好,知道了。”
又在茶厂内巡视了一圈后,林知意带着林广离开了茶厂。
到了中午饭的时间了。
林知意在回知意堂的路上,脚步忽然顿了顿。
她回头看向林广:“咱们城内有哪些比较大的比较出名的看戏听曲子的地方,你知不知道?”
林广:“……”
林广带路,带着林知意来到了香莲园。
林知意在售票处买了票,然后去检票口检票。
林广准备跟着一起过去,林知意回头看他:“你在外面待着吧,我进去一下就出来。”
林广:“……”
这是林知意今天第二次让他意外了。
第一次,主动要来这种地方。
这一次,不让他跟着,自己一个人进去。
林广看着林知意通过了检票口和安检口的背影,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林知意进了香莲堂后,有些摸不着方向,里面分好几个厅,说相声的,唱曲的,唱戏的,口技的……每个厅都不一样。
林知意不知道赵霆川喜欢哪种,便挨个走到门口都往里面瞟了几眼。
从头到尾都瞟完了,都没见着有赵霆川的身影。
林知意想着今天是跑空了,他没来这边,于是就准备离开。
来到出口,林知意准备出去,但被工作人员告知,一个小时后出口才开,这是规矩,对老艺术家的尊敬。
林知意确实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规矩,早知道她让林广跟着一起进来了。
不能出去,林知意只能先给自己找个地坐着等,看了几眼后,她走进了戏曲厅,在看向戏台角度比较好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安静地看着台上的戏。
二楼看台。
赵霆川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目光偶地一瞟,就注意到了一楼坐着的林知意。
虽然只有一个背影和侧脸,但他确定就是她。
赵霆川斜靠在铺着褥子的大软椅上,脚踩着面前的桌子,虽然仍旧专注地在看戏台上的表演,但目光却时不时往一楼的林知意身上瞟。
林知意的身子坐得很直,喝茶的时候也是一手端着茶杯一手轻抬着茶盖刮着茶沫,规规矩矩,慢条斯理地小口小口品尝着。
看她脸上满足的表情,似乎这茶很合她口味。
赵霆川瞥了一眼桌上相同的茶水。
有那么好喝?
他不信邪地弯腰端起桌上的茶杯,拿开茶盖子,尝了一口。
茶水入口,赵霆川品了品,然后低头吐回手里的茶杯中,将茶杯丢回到桌子上,对刚好进来收拾垃圾的工作人员指了指茶杯:“拿走丢了。”
工作人员照办地把茶杯连带着茶水一起丢进了垃圾桶,收拾走了。
赵霆川听着台上的戏,在心里嘁了一声,什么爱好。
林知意一边听着戏一边注意着时间。
忽然,有人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林知意扭头。
“堂姐,没想到你也来这种地方,刚刚看到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林子昂笑眯眯地看着林知意,眼神里满是轻浮。
林子昂,林知意大伯的儿子,不知道是听人挑唆了什么,还是脑子抽风了,最近几年老喜欢找林知意的茬。
林知意眼神淡淡地瞥了林子昂一眼,“这种地方谁都能来,你有什么没想到的。”
林子昂贱笑着往前凑了凑:“堂姐,你是不是因为过几天的斗茶大会紧张的,所以过来这里放松?”
“你放心,堂姐,你肯定赢不了我爹和我大哥的,我们家随便拎出来一个人,你们二房都斗不过的。”
林知意扭头看着林子昂。
林子昂无所谓地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林知意。
砰!
林子昂的椅子被人猛踹了一脚的时候,吓了他一大跳,他恼羞成怒地瞬间就炸了,腾地站了起来:“哪个不长眼的,是不是想死啊!”
但看清踹他椅子的人后,他一下子呆住了,随后肉眼可见地怂得腰都跟着弯了弯,“赵……赵、赵……霆川哥,你……你踹我椅子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