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点大,林知意从车上下来,裹着落叶的大风吹起了她一头乌黑直发和她的黑色大衣。
因为赶的凌晨的飞机,实在是起得太早,她没有那个精力打理头发,任由它散着,尽快地赶上了飞机,从沪市飞回了南福城。
她去沪市是去寻求合作的机会,去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比预计的时间多了一倍。
车子就停在知意堂的门口,林知意下车后,什么都顾不上,径直往知意堂里面走。
这是一座中式风格的庭院,进去后先看到的是有一个小亭子的院子,从旁边的长廊绕过院子,来到前厅。
前厅有人已经等候许久了。
看到林知意出现,等待的几人立即站了起来。
“知意小姐。”
“知意啊,你终于回来了。”
“知意,结果怎么样,谈下来了吗?”
众人忧心忡忡地看着走进来的林知意询问。
林知意取掉手上的皮手套,递给身后的林广。
林广接住手套,跟在林知意的身后一起朝前厅的上位走去。
林知意在上位坐下,林广拿着皮手套走到她身后候着。
底下的几个人跟着转过身,看向上位的林知意。
女人面容姣好,皮肤细腻,一双弯眉盈盈俏俏地挂在眉头,俏丽可人,弯眉下是炯炯发亮的双眼,眸仁漆黑,眸光坚定。
林知意:“大家坐吧,合作我谈下来了,沪市的TC集团会为我们知意堂来年的春茶单独开辟一个电商销售渠道。”
下面的几人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都浮现出欣喜之色。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知意姑娘你行的,咱们的几万亩茶有活路了。”
“……”
下面的几人欣喜地互相议论着,林知意没说话,低头整理着自己的大衣衣摆。
跟着林知意一起去了沪市的林广脸上也没有丝毫喜色,反而在看向下面只顾着高兴茶叶有了销路的几人的时候眼里藏着厌恶和烦躁。
“知意堂的林知意!让我来瞧瞧,长得是个什么天仙模样。”一道低沉带着调笑的男人声音忽然从长廊那边传了过来。
前厅里议论的几人渐渐停下了说话声,疑惑地朝外面看去。
赵霆川进来的时候,直勾勾看着外面的那几个人呼吸瞬间都停滞住了。
他来干什么?!
这痞子,去谁家谁家准没好,咱们知意堂谁惹他了?
谁惹他了谁自己站出去,别拖累整个知意堂!
这些是几个人直勾勾盯着走进来的赵霆川的时候的心理活动。
赵霆川穿着一身单薄黑衣,衣服布料质感高级顺滑,领口大大地敞开着,露出里面白到几乎能透光的胸膛肌肤。
在这样一个深秋,他的穿着打扮跟林知意对比,像是不在一个季节。
他还穿着一双拖鞋,坠感流畅的长裤落在拖鞋上,几乎要拖在地面上,但就是这样,他的脚后跟还是露在外面。
林知意低着头的,听到朝自己走过来的声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黑色裤子和黑色拖鞋,她很难不注意到入目一片黑中,赵霆川那莹白透着红的脚后跟。
一个男人的脚后跟怎么能白嫩成这样?这是林知意脑子里冒出的唯一一个想法。
“抬头我瞧瞧。”赵霆川的声音很低沉好听,但是语气吊儿郎当。
林知意的目光往一边斜了斜,没抬头。
一只手忽然伸到她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重到让林知意皱了皱眉。
赵霆川强行抬起了她的下巴。
林知意不情愿地看向赵霆川的脸。
这是两人同样生活在南福城这座南方小城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正经地面对面看着对方。
两人在南福城都很有名。
林知意,勤劳能干,明理懂事,勤恳踏实。虽然命不好,十七岁父母在经商途中车祸去世,留下她跟一对才七岁的弟妹成了孤儿;但有骨气,家庭变故发生后,放弃了读大学,硬生生地接手家里的茶叶生意,照顾弟弟妹妹读书生活,扶养他们长大。
十年如一日,到今天,将家里的茶园从十年前的不到一万亩的规模扩大到如今接近五万亩的规模,还将弟弟跟妹妹送进了大学。
中途多少会有亲戚帮扶,但更多还是靠林知意自己。
个中辛苦艰难,只有经历了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林知意当年十几岁毅然决然的魄力,是许多成年人都比不上的。
南福城内的人提到林知意,都要夸赞上几句,不容易,真是不容易,也真是难得的一个好姑娘。
至于赵霆川,南福城内的人也有说法。
赵霆川,首先,这人命好,亲生母亲是当年南福城内数一数二的富商的独女,当年他出生的时候,他外祖父高兴地免费宴请了全城人来贺喜,城内大红灯笼高挂,张灯结彩,红绸遍地,全城热闹得像是在过新年。
这人的父亲也是有能力的人,当年在老丈人的支持下,公司生意也经营得风生水起,直到三年前,公司上市,正式更名为TC集团。
有人说TC这个名字的由来是赵霆川的名字首字母,赵霆川就算再不争气,以后赵家的TC集团也早晚是他的。
这也就是南福城的人对赵霆川的第二点说法,不争气。
这个人,就是个不成器的痞子,十几岁的时候被亲爹从沪市赶回南福城后,整日游手好闲,穿得没有个规矩,说话也没有个规矩,做事更是没有章法,不读书,不做事,到处听曲逗鸟。
有人说他脾气也不好,有次上一秒还跟别人坐在一张桌上看戏,下一秒就抓起茶壶将茶水泼了人家满脸。
有了这些的传闻,大家对他更是唯恐避之不及了,更不准家里的孩子跟这种人打交道免得被带坏。
如果不是因为跟TC集团的这次生意合作,林知意这辈子或许都不会跟赵霆川这样的人有接触。
……
赵霆川捏着林知意的下巴,故意动作很大地把她的脸动来动去打量她。
林知意也打量着他。
林广盯着赵霆川,努力按耐住自己想动手的冲动。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现在绝对已经敲断了烂痞子的那只烂手!
下面站着的几人看着这场景,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不影响他们看着这一幕的愤怒。
“赵霆川!你在干什么,这是我们知意堂的知意姑娘,不是你外面那些花草莺燕,真是太不要脸了,放开你的手!”
赵霆川回头,瞅着说话的那人,觉得有意思地笑了笑,“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的知意姑娘要嫁给我了。”
“要不要脸,她都是老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