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您来了,快,请上座,请上座”
“使不得,使不得,我哪能坐上座”
只见一位身穿红大红中山装的男子,正对着一位满是白须的老者微笑鞠躬,手指向正前方那个高台,上面摆着四张大桌。那就是上座,能被主人家请上去坐的,自是大富大贵之人。
不用说,这穿红衣服的正是马保田,今天他看起来状态非常好,面色红润,见有客人来,无不亲自前去招待,邀请他们入座。
酒席就在村里的马家祠堂举办, 三年前,祠堂翻新,一改过去狭隘破旧的面貌,如今这祠堂共三层,是一栋仿古建筑。宴席摆在一楼大厅,原本设计是容二百多桌,现在看来,根本满足不了需求,前来贺寿的嘉宾根本坐不下,于是马保田便安排,大家坐外面。外头临时搭建棚子。
中午十二点,宴席准备开始。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争吵声。作为寿宴的举办人,马保田闻声立马跑到外头。
只见宴席入口处,那用鼓风机吹起一座金色的充气拱门,两名保安正挡在一个麻脸男子面前。
“一看这位,气色红润,虎背熊腰定是东道主”
想参加宴席,张阳打算趁着快要开席的时候,蒙混过去,毕竟他没有请帖。张阳觉得这个时候,守门的必然松懈,大家都要吃饭嘛。
哪想到刚一踏入充气拱门,张阳就被守门的保安拦下来。
“马东家,鄙人金半仙,路过此宝地,恰逢东家有喜,特来贺寿,不妥之处,还望海涵”
未等马保田开口说话,张阳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往马保田手里送。
“使不得,使不得”
话虽这么说,马保田手已将红包紧紧拽住,摸了摸,发现红包里头起码有两张红色百元钞,顿时喜笑颜开。
“客气啦,不管是谁,只要他真心前来贺寿,我都欢迎”
说完,马保田朝两名保安使眼色,保安知趣的让开。张阳便跟着马保田一起前往祠堂一楼大厅。
原本张阳还以为,自己会被安排在临时窝棚,没想到自己会被带进祠堂,看来这马保田还是懂规矩,会做人。
祠堂内分成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用大红柱子作为区分。张阳四周观望,每个区域都摆满桌子,桌上早已坐满了人。
桌上的嘉宾, 见马保田走近,无不站起来,向他挥手,或是打招呼。马保田向众人还礼,慢慢地他把张阳带到祠堂拐角处。
一看这情形,张阳险些要骂出声来。
只见桌子旁,围坐着一圈小孩,年龄最大不超过十岁,最小的应在三岁左右。宴席还未正式开始,这些小孩,已经擅自做主,将桌上的两瓶五百毫升装的饮料,喝了只剩半瓶。
七个小孩,眼睛瞪得老大,有些嘴唇上还留有白色饮料汁。现在见两个大人靠近,急忙放下手里的杯子,生怕自己因贪喝饮料而遭到训斥。
“不好意思,金半仙,来的人太多,没有预留你的位置,你就委屈下”。
说完,马保田急忙赶往祠堂上座,时间差不多了,他得准备祝酒词。
“嗯,你爸爸呢?”
没想到,张阳屁股刚一坐稳,便被面前的小孩给吸引。这小孩被张阳这么一说,黑溜溜的眼睛,顿时定住。
发现是自己熟悉的人,便用手指向上座上其中的一名年轻男子。不用说,这小孩正是向海洋的儿子,当日在冲口隧道,向海洋抱着就是他。
“原来,向海洋也是马家坪人”
想到这,张阳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冲口隧道爆炸时,向海洋是开着车,从马家坪出发到高铁站去接妻子。之前向海洋不是在金山镇见客户火龙,怎么这几天都在老家,难道工作没了,不过想起来,不可能,明明火龙签了约,按理向海洋谈妥了一个大单,怎会被老板开了。
真是越想越不明白,张阳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张阳就没安生过,尽是破五绝奇门阵、血盆照镜阵、还有马保保那的三合赤水局...破阵极耗费脑力。
“咚、咚、咚”
随即喧嚣的祠堂,响起一阵清脆的敲击声。大家循着声音看去,只见祠堂中央的桌子,马保田拿起手里的红酒杯,站起来。
“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百忙之中抽时间来参加鄙人的寿宴,本人嘴笨,不会说话,现在我宣布,寿宴正式开始”
说完,马保田将手里的红酒,顿时一饮而尽。
宴席上的其它嘉宾见主人带头敬酒,自是不敢含糊,纷纷将杯里的红酒或是饮料纷纷一口闷干。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马保田心想:该来的贵宾都到齐了,怎么还有人。正待他想出去弄明白。屋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只见祠堂内多出五人,一人在前面带路,另外四人分列左右两边,手里抬着东西,迈着沉重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那东西被一块红色丝绸完全罩住,只能看到轮廓,根本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
“四妹马保华,恭祝大哥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说贺词的,正是在前面带路的中年妇女。贺词一说完,那妇女顺着丝绸一端往下扯,顿时一座精美的玉山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
入席的嘉宾,原本打算吃饭,谁知被引入眼帘的雕塑给吸引,个个眼睛瞪得老大,嘴张得老大,情不自禁的喊出惊叹声。
玉山采用整块翡翠雕琢而成,浅的颜色被加工成云雾,深的颜色加工则雕琢成亭台楼榭,更妙的是,上面的仙人神态栩栩如生。
“别说这雕塑,光这玉料,没有千万,我不信”
一名嘉宾侧过脸,偷偷跟一旁的朋友说。
“可不是,在看这雕工,估计也是某个玉雕大师的作品,最少三四千万”
...
“四妹也是,人不来送这么重礼干嘛”
马保田挥手让玉山搬进祠堂后头,接着指挥一旁的服务生,安排前来送礼的工作人员去外头棚子落座。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刺耳的鸣笛声。
“怎么,还来?”
张阳刚吃上一块卤猪耳朵,忍不住往外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