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说话呀,之前不是很多话吗,怎么哑巴啦!”
那子青两手反绑,手上戴着铁铐。坐在她旁边的张阳,此时安静地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任凭汽车摇摇晃晃。
他们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明明是好人来着,结果被马冬花叫来的保安,送到村里执法队。村执法队见这是刑事案件,大事来着。于是派出警车,打算送他们到县里拘留。等事情弄明白了再说。
“我说,那子青一路上耳朵都快被你吵聋了”
坐在副驾驶座的执法队员,扭过头往后看铁丝网里两个犯罪嫌疑人。
“你放心,如果真如你所说你们是清白的,到时一定会得到公平的处理,我们从来都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
“马保保没事吧?”
沉默已久的张阳忽然开口问
“他呀,现在还在昏迷当中,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怕没有几天时间”
一听到这,张阳脸色苍白。他知道,现在唯一能证明他们清白的只有马保保,没有什么比当事人的话还有效果。
“要我说,这事都怨你,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现在好啦,马保保家一帮做事的,都是马冬花的人”
一路上不说话,实际张阳在理思路。从黄大爷的热心,到女佣人倒水,再到一帮人围着他喊“张大师”。一开始,张阳就觉得怪,但又说不出为什么,现在终于弄明白。这帮人,对我这个陌生人也太热情了,反常即为妖。
“你不是神算子吗,怎么没算到这一劫”
那子青哪敢受这等气,自然怼过去。
“当初我就不应该跟你去马保保家,耽误我的事不说,还陪你进监子”
“哎,你们能不能小点声”
坐副驾座的执法队员再次强调。
“我也没求你,跪着喊你来呀”
“好,以后你的事,我绝不插手”
“没你,我就不活啦”
...
俩人你来我往,彼此都不相让,最后吵累了,各自转过身,彼此对着车窗,谁也不理谁。坐副驾的执法队员通过后视镜,看到俩人闭上嘴巴,不免松了一口气,放下捂住双耳的手臂。
“过了这山,就到了”
司机变得有些兴奋,他也是被后头吵得有些心烦,等过了这盘山路,进入县城管辖范围,拘留所也不过是四五公里的事。
张阳头靠在车玻璃上,透过车窗,他看到蜿蜒的盘山公路上。马路两边纷纷用围栏护住,一边是悬崖,另一边则是峭壁。车子不是在下坡,就是在上坡。
就在这时,一辆卡车迎面开来,两车道的山路,会车时两车靠得很近,坐在后车厢的工人,可以看得很清楚。这些工人衣服很是脏乱,胸前、手臂、大腿无不沾有污渍。
“小心”
忽然,张阳脸色铁青大喊。只见前方,一个隧道赫然可见。司机冷哼一声,这条路前前后后,不知道他开了多少遍,什么地方有弯道、什么地方可以超车,他自信比谁都清楚。现在出现一个隧洞,自然在意料之中,难道还要一个嫌疑人来提醒。
“掉头,马上掉头”
张阳摆动手里的镣铐,身子在前驾驶区域蹭,不断发出赫赫声,那里隔着一层铁丝网。
坐副驾的执法队立马转过头,冷冷地瞪着张阳。
“你这是损坏公物,罪加一等”
吭哧,顿时那子青的头撞在铁丝网上,只见司机揉了揉太阳穴,表情一脸的痛苦。
“你怎么开车的?”
坐副驾驶座的执法队问。
“不知怎的,自进入隧道,我的头感觉好痛”
“你不要紧吧,不行的话,我来开”
“隧洞没多长,没事的”
司机左右拍打脑袋,觉得自己似乎比之前舒服些。
隧洞内都装有灯光,只见入口处十分凌乱涂着红色油漆,看起来是匆忙施工的杰作,还有些地方没有完全覆盖,只是在上面装了一块三角形镜子。
“我们快退回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张阳两手握紧前后的铁丝网,显得十分慎重。
“你是算命先生吧,告诉你,我们执法人员不信你那套,你还是省点心”
副驾上的执法队员两手抱胸在前,显得十分神气。就在这时,司机不断摇晃脑袋,他猛然握住方向盘一个劲地往左边打。
这时一辆快递卡车迎面冲了上来,警车比卡车起码矮了一个车身,论吨位更是比不上。卡车车头顶着警车车头,径直往右边凸起的人行道撞去。
“嘭”
隧道在摇晃,巨响过后,隧道壁开出一个硕大的口子,警车与卡车终于都停了。张阳不断摆动脑袋,他额头上的鲜血一个劲地往下流,致使他只能眯着。
“那子青,你没事吧?”
张阳用后背蹭了蹭一旁的那子青。
“哎,答我一声,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
张阳蹭了好几次,都没听到那子青的回复,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他努力睁开眼睛,只见那子青脸色苍白,头斜靠车窗玻璃上,幸好还有呼吸,张阳能听到她粗浅不一的呼吸声。前方驾驶位置,张阳听不到任何动静。
“妈的”
张阳愤怒地吐了一口怨气,身子侧过来,正面向左车门,腿缓缓抬起,伴随嘭的一声巨响,警车猛烈摇晃,左车门往下凹陷,出现一个小洞。
“卧槽,警车真够结实的”
嘭、嘭的踢门声不绝于耳,原本车门上的小洞,终于变成一个大洞。张阳深吸一口气,现在他满头是汗,身子顺着车门上开的洞,一点一点地过去。
“咔嚓”
忽然车门上的锁开了,张阳见此哭笑不得,之前车门锁得死死的,撞了好几次,都没动静。现在等他快要出去的时候,竟自动开了。
手被反锁,张阳没法正常用力,出去之后,便是到前面执法队员那拿钥匙。一想到,张阳便加快速度,终于他从钻了出来。
一出来,张阳直接朝警车驾驶座跑去,原本的想法是拽开车门,从已经亡故的执法队员身上找手铐钥匙。
现在一看,发现自己太天真,完全忽略这次交通事故的严重性。
只见卡车死死撞在前左车门上,想开门找司机要钥匙,根本不可能。那可不可以从副驾上的执法队员身上拿,一想到这,张阳脑袋摆向右边,整个右车门死死贴在隧洞壁上,想开门拿也是不可能。
张阳眼珠左右转动,想来想去看来只剩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