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手一步一个踉跄，朝丹尼尔走来，他眼里满是自信的光。
“泰国特警是吧，你们的特种部队都是我们训练的，你认为打得过我？”
丹尼尔从机舱内慢慢站起，借助张阳的臂力，他从水里冲到直升机内，虽有机枪扫射，但都没有打中。
机枪手没有说话，从腰间掏出手枪。打开保险，举枪将枪口对准丹尼尔。
“我的疏忽...”
丹尼尔举起手，他确实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想过要跟他赤手空拳的对打。人家有枪，这年头，有枪就是王。
“啪”
机枪手快速打出一发子弹。
“手枪很难瞄准目标，更何况还在直升机内，要换成是我的话，我宁愿用刀。忘了告诉你，五十米用枪，不到五十米，枪不如刀。”
丹尼尔一脸的放松，躲子弹似乎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机枪手吞咽唾沫，握手枪的手开始摆动，之前躲机枪如果说那是奇迹、走狗屎运的话。那么现在成功躲过手枪。那算什么，不可能世上还有人真的能躲子弹，那都是电影，都是假的...
机枪手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现在看到的情况，就是这样让他不得不信。他开始有点动摇，手开始抖。
“开枪呀，再打呀，你们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命吗！”
丹尼尔一步一步，向机枪手逼近。机枪手见此握枪的手抖动的更加厉害，身子往后退，丹尼尔每走近一步，机枪手就往后退一步。
“目标死了没有？”
驾驶直升机的飞行员，听到一声枪响后，急忙追问机枪手。
这一问，瞬间将机枪手拉回现实当中。只要打死眼前这人，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一颗子弹，再打一枪。
机枪手胸脯起伏，脸色逐渐从苍白恢复到血色。他扣动扳机、从枪管射出弹头径直朝目标打去。
作为特警步枪、手枪机枪手自信都擅长，光手枪训练，在靶场练习，他每年就消耗百万发子弹。
自信只要抬手，哪怕不用眼睛瞄准，他光凭肌肉记忆，就能知道到底能上几环。刚才的枪响，机枪手自信就算没有打到靶心，也在十环以内。
“目标消灭没有？”
驾驶员通过耳机，询问机枪手。但没有听到回答，机枪手永远地倒在机舱内。他所打的不是固定靶，而是人，比移动靶更难打的人。
“麻烦，调整方向，把探照灯照向那”
丹尼尔从机枪手头上摘下头盔，戴在自己头上。通过耳麦与坐在驾驶舱内的飞行员通话。
“休想”
飞行员拒绝地很快，可以说是脱口而出。
“不要让我再重复之前的命令”
此时一把枪已经抵在飞行员的后脑勺，丹尼尔已从直升机腹部的舱内走到飞机的前头——驾驶舱内。
探照灯在海面中搜寻，茫茫大海，依旧漆黑一片。哪怕是强光，也只能在海面中照出豌豆般的光斑。
之前是因为看不见，现在有了光，游轮爆炸后的惨状一一呈现在丹尼尔面前。
一艘光出海面就有七层楼高的游轮，此刻只剩下碎片，无数深浅不同的金属碎片、大小不一的木板、线缆、纷纷呈现在眼前。
四周漂着尸体，他们原本是受害者，现在成了遇难者。尸体大都不完整、这一块手、那一个腿、大多数遇难者，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内脏、那一点，这一块，红的、白色、紫的...
海水是蓝的，现在是一片殷红。
“在那，他在那”
上过战场，也见过无数死尸，但一次性见到这么多残缺不全的尸体，丹尼尔还是第一次。他强忍着，指着不远处，一个人抱着木板，脸色铁青。
“飞低点”
丹尼尔命令道，抵在驾驶员后脑勺的枪、摁得更紧。
“不能再低了”
飞行员眼睛瞪大，在海上开飞机，最忌讳低飞。很容易让人丧失方向感，更何况还是在黑夜。
“少废话，叫你飞，你就飞”
说话间，丹尼尔一手抵用枪抵住飞行员，另一只慢慢朝腹部机舱靠近。他矮着身子，一步一步朝机舱空旷处走。
在那挺加特林机枪旁，除了散落一地的弹壳，还有一捆绳子。丹尼尔心想，只要放下绳子，张阳就能从海面来到直升机上，脱离苦海。
“我去放绳子，别耍花招”
话音刚落，丹尼尔快步冲到机舱，一个箭步挪到机枪附近。
“抓住绳子，上来”
丹尼尔放下绳子后，立刻回到驾驶舱内，他一点都不放心飞行员。
这时张阳，得亏抱住一块木板，不然的话，他早就沉海里了。听到上空传来震耳的旋翼声，张阳抬起头，绳子离他大概有五十米的距离。
“不能再飞低了”
飞行员摊开手，示意他不能再飞低。
“快，上来”
丹尼尔着急朝张阳大喊，期待他能快点反应过来。
“嗤啦”
忽然旋翼处冒起滚滚浓烟，丹尼尔身子往右倾斜，要不是他手快，早就被甩出去。
“发生什么事？”
丹尼尔一把揪住飞行员的衣领逼问。
直升机驾驶舱面前的仪表盘，顿时被三角形红色占据，不是这警告，就是那警告。
“告诉你，不要低飞，不要低飞，现在好了，海水都进引擎了”
飞行员不断抱怨着。
“嘭”
一声巨响，直升机摇摇摆摆坠入海里，溅起二米多高的水花。
没有探照灯，这下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在茫茫海面漂浮，若没有船，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
那就是提前见阎王。
可我是半仙，一粒仙丹，直接送我到元婴阶段，寿命可达千年。但这是大海，茫茫大海。哪怕是仙，也奈何不了海。
想到这，张阳有些沮丧。还好自己没有上直升机，不然直接跟那直升机一起陪葬。但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现在没沉海，要不了三天，要是没碰到路过的船，自己同样难逃葬身鱼腹的命运。
“哗啦”
“哗啦”
“哗啦”
...
忽然，张阳听到水花声，在他面前的海面，翻滚泛起阵阵白色泡沫。
“该死，有鲨鱼”
只见游轮残骸，漂浮的尸体肉块，吸引了大量来这觅食的鲨鱼。众所周知，鲨鱼是嗜血动物，一滴血，尚且能吸引远到数公里外的鲨鱼，更何况这里，完全是血海尸山，吸引的自然是数百条大鲨鱼。
“这下，真是的葬身大海”
张阳再次想起儿时溺水，那会没死，难道现在真的要死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