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之知道这里头肯定不对劲。
但他一头雾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同样的，宁无双也觉得很奇怪。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之前都是能够感觉到的。
而且发狂过后，清醒过来，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像这样一无所知的情况，就很让她忧虑了。
自从降魔大陆开始发生变化后，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可解。
感觉有越来越多奇怪的事情发生。
而他们除了退避开来，就是主动迎难而上。
但也仅此而已。
很多原因他们都弄不清楚。
一件一件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叠加起来，越发让他们感觉怪异和别扭。
总觉得，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加不好的事情正在酝酿着，暂时没有发生。
一旦发生，他们便不能像处理之前的事情那样，努力争取一个圆满的结果了。
这令他们无端感觉心里很不安。
但如果非要他们说出点什么具体的情况来，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只是一种心里无端出现的直觉罢了。
三个人都互相沉默着。
看样子，好像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灵儿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这里好像有些多余了。
她想，宁无双和叶修离都过来了，她就没必要在这里陪着这个大妖怪了。
也不用想尽办法跟他说话，怕他无聊了。
她功成身退了吧！
灵儿到现在都还是没有意识到，顾庭之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她在这里陪着解闷……
灵儿等了一会儿，见他们还是没说话，弱弱地举起了手。
宁无双反应过来，看向她。
“灵儿？”她问：“有什么事吗？”
灵儿说道：“姑娘，既然你们来了，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嗯？”
灵儿又道：“姑娘，我先走了。”
“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再叫我啊。”
宁无双点头：“行。”
灵儿朝他们笑了笑，然后脚步飞快的跑了。
真的生怕会打扰到宁无双他们。
而顾庭之在看到灵儿离开后，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下是真的走了。
不会返回来了。
他不自觉地揉了揉耳朵，有种好不容易解放了的感觉。
宁无双看着他，问道：“怎么，灵儿在这里照顾你，你还不乐意？”
顾庭之板着脸，道：“如果她能安静一会儿的话，我没意见。”
宁无双想了想灵儿那性格，再听顾庭之这话，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好笑地问道：“灵儿那丫头不会跟你说了两个时辰的话吧？”
顾庭之闻言，脸色更冷了，还带着一种生无可恋，不想再提的意味。
宁无双便明白了。
她笑道：“灵儿这丫头是活泼了点。”
顾庭之冷脸道：“你对活泼可能有什么误解。”
那不是活泼了，那是超级无敌的话唠了啊！
一直说说说个不停。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说的小姑娘。
偏偏他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这种感觉太憋屈了。
宁无双忍着没笑出声来。
她道：“小丫头对你好奇心很重，很感兴趣，你都年纪一大把了，让着点。”
顾庭之冷声道：“我若没让着她，你还能见到完好的她？”
宁无双闻言，挑了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忍耐的。”
顾庭之冷哼。
他若是不能忍耐，成为僵尸的这一千多年里，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而接下来，还有无数的岁月让他继续熬。
这种忍耐性，是被迫练就出来的。
宁无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于是她立刻转移了一个话题。
“对了，我们三个好不容易又汇合了，快说说我们分开之后，你们都遇见了什么？”
说起这个，叶修离和顾庭之的脸色都是一僵。
想起那些经历的事，两人都有种不太愿意多提的感觉。
宁无双想到自己经历的，抿了抿唇，其实也不是很想提……
但话都开头了……
她忍不住轻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怎么换个话题还是这么尴尬。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顾庭之先出声了。
“其实也没遇见什么，就是进入了一个心魔空间。”
闻言，宁无双和叶修离都是一怔。
随即，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我也遇到了那个心魔空间。”
三人面面相觑。
原来三个人都遇见了同样的事情。
宁无双顿了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们在心魔空间里，看见了什么？”
话落，三人之间又互相沉默了下来。
宁无双眨眨眼，又尴尬地挠了下头。
这天迟早要被她给聊死！
她是不是变得越来越蠢了？
宁无双无数次这么怀疑自己的智商。
没一会儿，还是顾庭之先开口。
他的语气很淡，仿佛他在心魔空间里经历的事情一点也不怎么样。
他道：“我只不过是在经历我变成僵尸的过程。”
听到这话，宁无双和叶修离都挺惊讶。
“你不是忘记了吗？”
顾庭之道：“是忘记了，不过那个心魔空间好像有发掘人心底记忆的能力。”
“我自己都忘了的事情，它给我挖出来摆在明面上了。”
宁无双神色一顿：“那你确定，那个过程就是真的吗？”
“我经历着这个过程，确实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应该是真的吧。”
顾庭之感觉是真的。
这种最直接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宁无双沉默了下来，没有再问。
她想到顾庭之一开始用“只不过”来形容这件事，
宁无双抿着唇瓣。
哪会有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她自己也经历了心魔空间。
那里面会展现的，都是令一个人最痛苦，最不想回忆和经历的事情。
既然顾庭之出现的是这个画面，那就说明，他变成僵尸的那个过程，是非常痛苦的。
但顾庭之这个样子，显然是不想让他们多想。
宁无双和叶修离心里，也是这种想法。
所以能够理解。
在心魔空间里经历的事情，是连自己都无能为力的。
别人更加不能给自己什么帮助。
而且，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现在再提起，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