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宁无双和凤希深思，凤衍便出声说道：“我们还是尽量向这里的人打听一下吧。”
这么没有头绪的找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他们还是得问问本地人。
至于他们究竟能不能说出些什么有用的，便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几人刚好路过一个露天的茶棚。
通常这里会有人说书。
就算不是说书，也会有人专门说城中发生的八卦。
这里来往的人一般都是知晓最多的。
不过现在因为城里人都已经变懒了，这茶棚除了老板也没有别人了。
老板靠在懒椅上，也是一副不问世事，天大地大都没我睡觉事情大的样子。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到这里打听一下。
宁无双曲指敲了敲桌子，“老板，喝茶的。”
老板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额头上抹着一个蓝色的两指宽抹额。
他看到宁无双几人，挑了挑眉：“现在竟然还有出来喝茶的。”
老板说着，从懒椅上起来，伸了个懒腰。
宁无双几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老板去煮茶了。
看他的行为虽然懒散，一副浑身没力气，什么都不想做的样子，但却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宁无双和凤希默不作声地对视。
趁那个老板没有注意这边，两人说着悄悄话。
“他好像没有什么黑气。”
“我也看出来了。”
随后，宁无双示意了一下顾庭之，那眼神仿佛在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顾庭之也是摇头。
他也没发现什么。
在这座几乎人人都印堂发黑，懒得不成样子的城里，忽然出现一个没什么黑气的人，倒是让人意外。
他为什么会没事？
明明没事，又为什么要做出这副懒洋洋的样子来？
是为了合群？
还是为了掩人耳目？
宁无双微微蹙了蹙眉。
叶修离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别急，待会儿试探一下。”
宁无双点头。
老板煮好茶用茶碗端了过来，在他们面前一一摆好。
“几位慢慢喝。”
“老板。”见他直接便要走，宁无双出声喊住了他。
老板抬眼看向她：“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宁无双道。
老板便打了个哈欠，道：“没吩咐我就继续打盹去了。”
宁无双眯了眯眸子，道：“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老板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最近情况特殊，大家都是这样，几位客人别介意。”
“情况特殊？”宁无双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老板，你不如跟我们说说，怎么个特殊法？”
老板活动了一下臂膀，道：“也没什么，就是大家好像都一副什么也不想做的样子。”
“除此之外呢？”宁无双继续问。
老板反问：“姑娘究竟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
宁无双几人没想到这老板忽然就如此直白，愣了下。
宁无双也干脆不扭捏了，直接说道：“我看老板和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啊。”
“哦？”老板似乎有些诧异：“姑娘为何这么笃定？”
宁无双道：“你看起来懒散，眼神却是清明的。”
“眼神？”
老板的神色变得有些说不清。
“姑娘怎么还去注意这个了？”
宁无双笑：“这么明显的事情，好像不注意到都有点说不过去吧。”
她没把话说得太明白。
因为他们目前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怎么回事。
为什么整个城里的人都变得奇怪了，只有他没事，却还要装出一副跟他们一样的样子。
这个举动本身就太奇怪了。
但就目前来说，又只有这么一个人够清醒，可能知道的事情更多。
他们若是要打听的话，这个老板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老板深深地看了几人一眼。
他笑了笑：“那姑娘究竟想知道什么呢？”
宁无双摊摊手，随意道：“就是觉得这些人看起来就没什么精神，眼神又浑浊，有些奇怪而已。”
老板忽然问道：“几位外地来的吧，听口音，不是西域人。”
宁无双几人笑了笑，却不语。
但这态度已经是默认了。
老板便不再追问。
“怪不得呢，不是西域人。”老板道：“我们西域人都比较粗心大意，可能没心思去注意这些细节。”
“那老板，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宁无双接着又道：“你不觉得大家都这样，真的很奇怪吗？”
“是奇怪。”老板道：“可我也不知道原因。”
“你也不知道？”
几人诧异。
老板搬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两个月前，我出了趟远门，回来后就渐渐发现城里的人变样了。”
“一开始，我还没察觉。”
但城里人就只有他一个人没变化了，大家都变得奇怪，这让他不怀疑都不行。
尽管人还是那些人。
而且他发现，越是靠近这些人，他自己也会变得不舒服。
于是他尽量不去接触他们。
但又不放心这些人的情况，便买下了这个茶棚，每天都待在这里。
为了让自己显得跟大家都差不多，他也装得懒散。
一个多月过去了，大家都没有变好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差。
而且他自己也好像受影响了。
只不过他很少去跟其他人接触，加上他们都变懒了，也都不会来这里喝茶聊天，他还没有传染变化。
在他看来，这就像是一场难以预料和预防的传染病。
让他心慌又无能为力。
听完老板简单的叙述，宁无双皱了皱眉。
“那你在这儿待了一个多月，有没有发现死人？”
“死人？”老板摇头：“这倒没有。”
“是你没发现，还是真的没有？”
“我未发现。”老板说道：“我们这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
闻言，几人便心知肚明。
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
他只是天天坐在这儿观察。
但城里的事情，若是没几张嘴来传播，总归没法知晓太多。
他没亲自发现死人，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