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魔君扬起下巴，嘲讽地反问：“我想做什么，用得着顾忌他们是怎么想的？”
凤希蹙眉。
千面魔君骤然转头，暴戾的眼神扫过叶修离。
他咬牙道：“殿下，你为了这个人可真是毫无底线原则，无论他对你如何，你都要追随他！”
宁无双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没怎么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毫不客气地反问：“你有意见？”
“我当然有意见！”
千面魔君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
提起这些事情，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尤其是当着宁无双和叶修离的面。
叶修离，这个混账东西！
千面魔君眼眸发红，让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狰狞。
他怒道：“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死活都要追随他，自私可笑，神魔之战如何会爆发？！”
宁无双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叶修离背在身后的手瞬间收紧！
他忽然想起来，还在雪阳关将军府的时候，凤希曾对他说过的话。
过去的无双爱他，爱得卑微和委屈。
她想让他对无双好一点，更好一点。
叶修离觉得喉咙有些痒，想咳嗽。
可他不知怎的，就偏偏忍了下来。
以致于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凤希一直都是个温柔的女子，不会厉色荏苒。
可这一次，她不由加重的语气。
“千面魔君，神魔两界不和由来已久，神魔之战爆发是必然的，这根本不能怪无双和修离！”
“怎么不怪他们？”
千面魔君嘲讽地看着两人，说道：“君皇大人，无双殿下，可是神魔两界第一精神支柱。”
“然而，我们魔界这高高在上的无双殿下，却偏偏要追去神界做个被磨尽脾气和戾气的小丑！”
“神界人那副嘴脸，让我恶心极了！”
“还有我们尊贵的殿下，在神界卑微得比下界低贱的蝼蚁还不如的姿态，也让我恶心极了！”
宁无双：“……”
她默默地收紧了拳头，满脑子都是震惊和不解。
她前世真的有这么不堪吗？
就算她很爱很爱叶修离，也不至于做到千面魔君口中描述的那样地步吧？
宁无双下意识地去看叶修离。
发现他似乎什么感受都没有，就是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越来越黑了。
而且，连她的视线都没有察觉到。
看起来，好像比她还要在意千面魔君说的话。
宁无双又收回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有点乱。
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任谁被突然告知这样的事情，都会乱吧。
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己追着一个男人卑微得比蝼蚁还不如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根本不可能啊！
千面魔君看着她疑惑的模样，重重冷笑一声。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如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千面魔君，说了这么多，够了吧！”凤希厉声打断他的话。
然而他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就当没听见一样，照样说着。
“你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他指着宁无双，看向两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恶意。
可他这样说了后，看到两人骤变的脸色，也并不觉得有半分开心。
他继续说着：“无双殿下被君皇大人杀了，昭告神魔之战，神界获胜！”
“魔界众人从此像缩头乌龟一样，藏在龟壳里再也不敢出去张扬！”
“你们造就了我们如过街老鼠一般的生活！”
宁无双：“……”
她动了动唇，却没有声音。
因为她发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凤希无声地叹气。
她在雪阳关将军府的时候，就不敢说的太多。
结果千面魔君如此没有顾忌！
什么都说了！
还用了最严厉的话语。
的确，这世上，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拥有两千多年前的记忆。
有人转世遗忘，也终有人存在铭记！
她不说，也一定会有人告诉他们事实真相。
不管多伤人。
千面魔君说完这些话后，几人之间都有一阵长久的沉默。
且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好一会儿，千面魔君似乎是渐渐平复下心情了，脸上的暴戾之气慢慢退散下去。
他又换上了刚出现时的那副模样，微笑，还显得很假。
“殿下，您还是变了呢，没想到转世成了人，过了两千多年，还是这么的……让人失望！”
千面魔君说完这话后，没等宁无双反应，身影虚晃了两下，再次出现在屋顶上。
他远远看着宁无双笑。
待她抬头后，便又虚晃着身影消失了。
剩下院子里的几人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
还是凤衍率先反应过来，叫来人把初雨他们三人带了下去，找大夫给他们看看。
之后其他人才回过神来。
宁无双和叶修离似乎一直在回避对方的眼神，没有交流。
凤希和凤衍见状，微微蹙眉，不知道能说什么。
宁无双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披风，说道：“我答应了母亲要早点回去，这里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叶修离闻言，脚步微动，手指蜷了起来。
他抿着唇，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便一直没有出声。
凤希刚刚出声：“无双……”
宁无双便打断了。
“刚知道了这么些东西，虽然那个千面魔君让我看起来不太爽，可看你反应，那些都不是假的。”
“我也不是很在意过去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乍一听到那些事情，总会觉得有些心乱的。”
“让我理理思绪吧，不会有事。”
说着，她看向叶修离。
对方也朝她看了过来。
她想了一下，还是说道：“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叶修离动了动唇，没来得及跟她说上一句话。
初雨由于昏迷，就没有跟她一起回去。
好在跟来送礼的那两个人还在，随她一块儿回去了。
叶修离和凤希凤衍送她上了马车。
马车行远，凤希和凤衍没有走，而是和叶修离回到的书房。
叶修离问：“这件事情，你们早就知道？”
凤希知道他不意外，她有记忆。
但凤衍为何一点不惊讶，反而只有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