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往后呢?”萧云祁不甘心,大步追上前,问她:“若往后我还是要继续这样做戏呢?你也不生气?”
云初念斜看了他一眼,脸上笑容不变,风轻云淡的提醒他:“我生什么气?反正我手上有和离书。”
换言之,她只要不高兴了,会直接签了和离书走人。!!!
萧云祁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最近春风得意,一时忘了形,竟然忘记她手中还握着这么大一个底牌。
他脑中那点子试探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乖的像是猫儿一样,带着几分讨好的笑着向她表忠心:“放心吧,现在已经不需要我再做这种戏了,往后外面绝对不会传出这些荒唐的流言蜚语。”
两人有一搭没有搭的聊着,途径御花园时,却突然见到了三皇子李澈正迎面走来。
萧云祁抱拳向李澈行礼:“靖王殿下今日怎么进宫了?”
没记错日子的话,他这会儿应当还没有解除软禁才是。
李澈的视线绕过萧云祁,飘向旁边的云初念。
她现在已经挽了妇人发髻,亦步亦趋的跟在另一个男人身侧,眼里心里都是那个男人。
往昔和自己亲密无间的人,现在却隔了一道天堑。
李澈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隐痛,他拢在袖中的手用力握成拳,掌心被指甲掐出血痕,钻心的刺痛让他浑噩的头脑清明了几分,淡淡的笑了笑:“母妃身体不适,蒙父皇皇恩,特进宫探望。怎么?难道大理寺连这个也要管吗?”
萧云祁往前一步将云初念挡在身后,阻隔掉李澈的视线:“那倒不敢。”
他占有欲十足的小动作让李澈厉眸微眯,顿了几秒后才说:“世子夫人素有神医之名,不知是否愿意劳烦移驾,耽误你片刻时间,为我母妃诊治一番?”
萧云祁似笑非笑的说:“庄妃娘娘病的真是时候,也真是巧,这条路分明不是去庄妃娘娘寝宫的路,殿下却出现在这里,也不知是等了内人多久。殿下孝心感动天地,真真令人动容。”
就差指着李澈的鼻子臭骂他居心不良了。
李澈脸一沉。
云初念垂眸:“殿下抬爱了,宫里有众多医术高明的御医,为庄妃娘娘诊治已是绰绰有余。我们夫妻奉皇上之命去拜见皇后,不敢耽误,就不打扰殿下了。”
李澈:“……”
她把景仁帝给搬了出来,饶是李澈不想轻易放她离开,也只能不甘心的咬牙放行。
看着两人伉俪情深逐渐走远的背影,李澈的脸色彻底冷下来,恼恨的一抬手,毁掉了旁边镶嵌了灯笼的石柱。
他后面跟着的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澈闭上眼接连深呼吸好几口才让自己蓬勃的怒火逐渐平息,他沙哑着嗓音对身边的侍从说:“让他们速度快一些,我多一天也不想等了。”
皇后的寝宫比上次来时冷清了许多。
但这显然是她有意为之,看她闲适的模样显然并不为此感到困扰或落寞。
和兄嫂一样,她也喜欢极了云初念,一见面就给了大量的赏赐。
话了会儿家常后,皇后对身边的嬷嬷递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立即将殿内伺候的一众丫鬟太监带了出去,并亲自关上门,在殿外守候,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偷听。
待没有后顾之忧后,皇后才揉了揉眉心,焦虑的开口:“我这些时日虽然在宫里闭门不出,不问世事,但宫里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却逃不开我的眼睛。这段时间,皇上一直在秘密召见朝中几位大臣,我瞧着情况不太妙,你们在外面做事多加小心。”
她的儿子李钰现在仍旧戍守荆州,没有得到景仁帝的诏令,不敢轻易回京,但眼下荆州的局势已经缓和下来,李钰在那里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现在,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萧家众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萧家最近太招摇,皇上恐怕已经在部署要怎样尽快除掉萧家了。”
萧云祁皱眉:“都见了哪些人?”
他最近一直被公务牵绊,就在成亲前两日都还在外调查案件,甚至没能赶回来为云初念庆祝生辰。
朝中的事情,他暂时无暇顾及,所以对景仁帝秘密会见大臣一事毫无所觉。
皇后薄唇微启,说了一连串的名字,越说萧云祁的脸色越难看。
到最后,他隐隐带着几分薄怒,蹭的一下站起来,暴躁的在殿内走来走去,压着怒火说:“荆州这才太平多久?他这分明是不想给荆州的百姓们活路走。”
萧云祁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一想到景仁帝会见的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他就一刻也坐不住:“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让他打消这个念头才行。”
他拉起云初念的手腕,有些粗暴的带着人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皇后眉头紧锁,在后面直唤他的名字也没能阻止他。
云初念一言不发,乖顺的任由他拖着往外走。
一直到两人上了马车,萧云祁才连忙松开手,心疼的捞起云初念的手臂,看着手腕上一截明显的红痕,心疼不已,一边吹气一边轻柔的帮她揉捏:“痛不痛?”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云初念挑眉,好整以暇的问:“还没走出皇宫的监视范围,这么快就不生气了?”
萧云祁动作一顿,好几秒后才轻笑一声:“果然还是你最懂我,这么快就看出了我的计谋。”
云初念从他手中抽回手臂:“皇后娘娘为了不和镇国公府来往过密,引发猜忌,现在已经自愿放弃后宫的一切权利,做个闲散皇后,她恨不得切断和镇国公府的所有联系来保全所有人。所以她绝对不会主动向皇上提出想见你。”
“但皇上却以她为借口,提醒你去见她,这其中有什么目的,就很值得耐人寻味了。”
萧云祁满眼激赏,不住的点头,接过她的话头分析道:“姑母之所以会知道皇上见了什么人,恐怕就是皇上故意让她知道的。他会见那些大臣未必就是真的在密谋什么,但姑母关心则乱,势必会提醒我们小心。”
“而镇国公府如果真的为了自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就正中他下怀,可以以此借题发挥,将镇国公府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