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妃脸色惨白,惊声尖叫:“怎么回事?!萧云祁为什么会在这里?!”
萧云祁的声音如同催魂索命的阎王,让她害怕到了极点。
她惊恐的挥舞双臂,面目狰狞的怒斥殿中的侍卫:“你们不准听他蛊惑!我儿只要杀了这个狗皇帝就是新皇了,我就是太后,你们只要效忠我儿,我封你们做王爷……”
她已经背叛了皇上,如果今日皇上成功被璃王救下来,那他要怎么处置自己?
赵妃打了个寒颤,不敢细想。
下一秒,她突然转头,目光阴毒的看着床上宠爱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男人,心底浮现出一抹狠意。
只要杀了他,一切就还有机会。
新年刚一动,下一秒,一抹寒芒利刃蓦然砍向景仁帝。
“我杀了你!”赵妃厉声尖叫,如索命的厉鬼。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向温柔可人的赵妃竟然会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刺杀皇帝。
危机关头,皇后突然冲上前扑在景仁帝身上,硬生生用身体替他接下了这一剑。
皇后的肩头鲜血如注。
她痛的脸色煞白,冷汗直冒,但她仍然强撑着护在景仁帝面前,颤巍巍的说:“只要……只要我还活着。就……就绝不会让你们伤害皇上。”
他身后的景仁帝两眼垂泪,满心满眼都是对皇后的愧疚。
都说患难见真情。
在现在这样的生死存亡关头,他才知道这个因为自己的猜忌而被冷落多年的结发妻子才是真心爱自己的。
他后悔,想补救,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赵妃见一次不成,还想再来。
云初念疯狂给大伯父使眼色,幸好他不是个木头,立即冲上前拦住赵妃。
饶是云远山整日沉迷酒色,但他仍旧比深宫中养尊处优的宠妃力气大,虽受了一下伤,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的从赵妃手中将剑抢了下来。
“皇上皇后别怕,有臣等在此,绝不会让逆臣贼子伤害你们的。”
其他人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知道这是自己立功的好机会,也乌泱泱的冲上来要保护皇上皇后。
殿内乱成一团。
外面萧云祁的叫阵声还在继续。一声声挑动着李恪脆弱的神经。
李恪面无表情的推开赵妃,阴鸷的说:“要想让我束手就擒,除非我死!”
开工没有回头箭。
走到这一步,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没有退路了。
“只要皇帝还在我们手上,李钰就不敢轻举妄动。大家带着他们跟我一起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闯出去后再重整旗鼓,只要我们手上还有银子,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李钰振臂一呼,立即得到殿内侍卫的高声附和。
他一把提起云初念挡在身前,推搡着她往外面走。
他的手下也如法炮制,将景仁帝和皇后也一并钳制起来,带到外面,和一众来支援的援兵打了个照面。
景仁帝四肢无力,像团死肉被人拖着在地上走,毫无尊严。
皇后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淌血,衣衫已被鲜血洇透,失血过多让她脸色煞白,但她仍旧强撑着,没有喊过半句疼痛。
和他们一比,云初念就明显要好多了。
除了有些狼狈外,脖子上有几道淤青外,身上没看到有别的伤害。
但这已足够让萧云祁勃然大怒。
看到父皇和母后这般惨状,李钰心魂俱裂,连忙抬手阻止身后的士兵放箭。
“萧云祁,你有本事就继续放箭啊!”李恪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你放一箭,我就在她们身上划一刀,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狠得下心吗?”
萧云祁投鼠忌器,咬紧后槽牙,半晌没有动作。
少顷,他对身边的玄逸低声说了句什么,没过几秒,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被玄逸推搡着走到阵前。
赫然是李恪同母所出的亲弟弟,睿王李诚。
“诚儿!”
跟出来的赵妃看到宝贝儿子被挟持,差点晕厥过去:“萧云祁,你别伤害我儿子!”
萧云祁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冷冷笑道:“那要看宣王有没有诚意了。”
他又对李恪说:“你弟弟现在在我们手里,你若是放皇上他们平安,我就饶了你弟弟的性命。”
李诚是被人从群芳阁的温柔窝中抓起来,一路被押送到这里的。
饶是他先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看到这番阵仗又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皇兄!”李诚慌乱的哀求:“你快放了父皇,救救我。我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救救我好不好?母妃,您劝劝皇兄,让他救我。”
“你闭嘴!”李恪不耐烦的低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整日只知道沉迷女色,你拿他来威胁我没有半点作用,要杀便赶紧杀。”
李恪的眸中一片冰冷,没有半点对弟弟的心疼。
李诚的哭喊声一顿,似是没想到亲哥哥会这么绝情。
赵妃也傻眼的看着他,好似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下一秒,李诚就哭爹喊娘的叫喊:“李恪,你个王八蛋!你之前要敛财的时候求着我帮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我有难,你竟然要过河拆桥,不管我的死活!”
他一直是支持李恪争夺皇位的,甚至帮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他没想过让李恪用这种方式夺皇位啊。
“父皇!儿臣对他要造反一事毫不知情,您英明一世,一定要明察啊!”李诚眼看他不愿救自己,赶紧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嚎着向景仁帝求饶。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和李恪断绝兄弟关系,以保全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
李恪脸色铁青:“废物!”
李恪抢过自己身前那些忠心的护卫背后的弓箭,搭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
竟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李诚。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所有人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李诚低头看着自己心口的羽箭,又抬头看了看李恪,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微弱的声音被风飘散,还没来得及传到李恪的耳朵里,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到死,他才终于看清自己同母所出的皇兄凶残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