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周朝的民风比起前朝已是开放了许多。
但时人总是对女子更加苛刻。
这事幸好没有被其他人看到,否则一顶私相授受的帽子扣下来,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记住,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对任何人都不得提起。”
南枝也知晓此事的严重性,面色凝重的点头:“姑娘放心,我死也不会告诉其他人。”
夜半
镇国公府一片静谧。
萧云祁偷偷摸摸自外面翻墙回来,瞧见议事厅的烛火还亮着,顿了顿后悄无声息的倒退着往后走,准备绕一段路离开。
“站住!!!”
一声威严的低呵声响起,萧云祁身形僵住。
回过头时,笑得一脸无辜:“这么晚了,祖母怎么还不睡?”
“你知道晚了还现在才回来?”萧老夫人柳眉倒竖问:“你又去那群芳阁了?”
“……”
萧云祁没说话,萧老夫人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她恨铁不成钢:“你也不小了,京都内像你这般大的公子哥儿们这会儿都成亲生孩子了,你还成日往花楼去,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萧云祁一听到她提成亲的事就头大,当即情绪恹恹的说:“祖母身体康健,必能长命百岁。”
“如今京都谁人不知你是个流连花楼的浪荡子?你这样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
“没人嫁不是正好?”萧云祁随性的在椅子上坐下,满不在乎的说:“反正京都这些贵女一个比一个虚伪,我一个也瞧不上。”
“那云家三丫头你也瞧不上?”
噗……
正在喝茶的萧云祁被她冷不丁这句话惊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干笑了两声,装傻道:“我听不懂祖母此话何意。”
“你不懂?”萧老夫人气的抓起手边的茶杯朝他砸过去,怒骂:“你都把东西混在我的礼盒中送过去了,现在给我说你不懂?你在这里给我装什么傻?”
萧云祁轻巧的避开砸过来的茶杯,笑起来:“既然祖母发现了,那您没把我的东西扔了吧?”
萧老夫人坐下来,慢条斯理的摸了摸头顶的珠钗,气定神闲的问:“我且问你,你对云家三丫头是否有意?”
“您说什么呢。”
萧云祁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干咳一声解释道:“不过是我与她之前有过一些交情,知道她今日及笄,随手送她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罢了。”
“我怕直接送过去会污了她的名声,所以才混在祖母您的礼盒中一起送过去的。”
在众人眼中,萧云祁整日流连花楼,必定是个风流纨绔的浪荡子。
实则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对任何姑娘心动过。
他从不知道情爱是何滋味。
萧云祁仔细想了想,自己对云初念一开始只是好奇心作祟,后来又发现她不同于京都女子那般扭捏虚伪,所以多了几分关注。
虽见不得她陷入麻烦困境,会情不自禁的为她解围,帮她出气。
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理应是人之常情才对。
自己未曾像话本里说的那样,一想到云初念就坐立难安,神思飞扬,心情激荡。
所以,这应该不是喜欢……吧?
“只是这样?”萧老夫人怀疑。
萧云祁自觉自己想通了,心里有底气多了,理直气壮的反问:“不然还能怎样?”
萧云祁模样坦坦荡荡,好像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萧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那个簪子的做工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价值不菲,少说也要几千两,到了他嘴里倒成‘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了。
他这‘随手’送的东西倒真是大方。
她笑着说:“如此倒是正好,我看你送了她东西,还以为你对她有意。”
“既然你对她无意,那我倒是不用再担心孙媳妇被人抢走了。”
“嗯!”
“嗯?什么意思?”
萧云祁本来是漫不经心搪塞祖母,等反应过来她话中是何意思后,眼底先是闪过一抹茫然,接着脸色便有些狰狞扭曲。
他需要极力克制才能让自己不表现的太暴躁。
他压着心底那股不断上涌的酸意,问:“谁家想和云家议亲?”
“威武将军的夫人家正好有个适龄的孙子,比云三姑娘大三岁,相貌一表人才,我看两人正是郎才女貌。除了她之外,其他蠢蠢欲动的夫人也不少。”
威武将军家,比云初念大三岁的孙子。
那不是宋峤吗?
萧云祁愣了两秒后猛地起身往外面走。
萧老夫人追出来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萧云祁没回头,摆摆手说:“我想起大理寺还有一桩案子明日要移交刑部,忙着回去处理,祖母您早点歇息吧。”
声音落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萧老夫人在夜色中站了许久,突然挑眉笑出声,对身后的嬷嬷说:“明日告诉夫人,她那个侄女在府中也住了颇多时日了,找个理由打发了回去吧。”
不管萧云祁对云家三姑娘是否有意,反正她瞧着他对自己那个表妹是绝对无意的,否则也不至于从她住进府中起,就每日为了躲她,在外面磨蹭到半夜才回来。
至于他的亲事,且还要再看看。
……
云初念及笄那日,云初阳在一众女人堆中极为不自在,找了个借口去了书房找表哥商讨学问。
先前听云初念说过裴引章的学问极好。
但云初阳讨教了一番后才彻底明白云初念与他说过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什么意思。
云初阳当即看裴引章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崇拜。
正好考完试后书院放了一段时日的假,云初阳便整日去忠毅侯府,央求着裴引章指点自己。
裴引章性子温润,极有耐心,见他如此上进也非常高兴。
对他提出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消磨了十日的时光,终于到了春闱放榜的日子。
云初念陪着外祖母等一行人在庆阳楼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