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毒?”
“什么是尸毒?”孟望秋赶紧询问,这玩意一听就不是啥好东西啊。
“天一教用普通人尸体炼制的毒,就是尸毒,传染的很快,人死后又是新的毒源,污染水源和大地,就跟瘟疫一样,难以医治。南诏有一个不服从他们的大部落就被尸毒灭绝了!”小蝉衣说着面色惊恐起来。
闻听此言,众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确定不会搞错?”
蝉衣摇摇头说道:“一定不会错的,我的蝴蝶蛊哪怕相隔千里也能分辨出固定的气息,我带有沾染她气息的贴身物,你们说的翠屏山是不是在那个方向?”说着伸手一指客厅东北角。
这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哪怕是皮猴子孟归都知道瘟疫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大春更是联想发散:什么丧尸危机、亡灵天灾、非典、新冠、席卷欧洲中世纪灭绝一半人口的鼠疫、黑死病、炭疽……
凝重的气氛被一声大骂打破。
“不知死活的东西!打家劫舍、哪怕聚众造反老子都懒得理会,他们竟然不知死活的要制造瘟疫?那就容你不得了!孟昭!带上二十八骑跟着大春走一趟,灭了他们,给老子鸡犬不留!务必不要让尸毒流出山!现在就去!连夜出发!”孟望秋暴跳如雷,这次是动真火了,估计想到了不好的往事。
“是!父亲!”孟昭也是愤怒的抱拳行礼。
“给老子仔细搜查!所有纸张、书简,哪怕一根有字的厕筹都不要放过。挖出来!不惜一切把背后的人给老子挖出来!官府不管是吧?老子倒要看看背后是哪个王八蛋在撑腰!老子要灭他全家!”孟望秋语气冰寒彻骨,大厅里一时针落可闻。
“我也去!我也去!我能带他们找到尸毒所在,还能毁灭毒源,哪怕有人不小心中毒了,我的蝴蝶也能解毒。”蝉衣蹦跳着伸手,“况且,这本就是我教叛徒做的恶,我必须去!”
孟夫人想要出声阻止,见蝉衣表情坚决,也就收了回去,转而和颜悦色地对牛大春和孟昭道:“蝉衣是我的干女儿,你们懂吧?啊?!”轻言细语中那丝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伯母(母亲)放心,我(洒家)就是死也不会让她掉一根汗毛!”孟昭、大春齐齐打了个冷颤,忙不迭地发誓保证。
“还等什么?吹号角!”孟望秋在边上狂吼。
孟昭从怀里拿出一只牛角号,快步走出大厅,凑在嘴边,“呜……”声音抑扬顿挫,一股浩瀚的大漠气息在庄子上空回荡。
孟家庄一下子沸腾起来,男女老少,持枪拿刀打着火把快速奔走,一部分手持弓箭飞奔向瞭望楼和箭塔,占住各处制高点,其余人快步跑向练武场集合,一时间整个孟家庄亮如白昼,如同一座高速运转的军事要塞,井井有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牛大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群熟悉的村民,眨眼间就变成了一群蓄势待发的精锐之师。抖音变装吗?还是洒家喝多了?
孟昭上前一步,看着这群熟悉的汉子,喝道:“二十八骑出列!”人群中快速奔出二十八个汉子叉手肃立,“带好干粮兵甲弓箭,一柱香后出发!扫平翠屏山,鸡犬不留!”
“喏!”二十八人没有疑问,呼声震天,而后快速离去。
“其余人各自回去,从现在起,暗桩外撒五十里,明白吗!”
“明白!”
“去吧!”
人群快速散去,只余练武场上几个巨大的火堆还在熊熊燃烧,提醒牛大春这并不是幻觉。
孟昭见好友还在愣神,便说道:“牛大哥,相识多年,我等从来没有瞒你,是你自己看不出来或是压根没往别处想?”语气也很无奈,这厮实在太迟钝了。
“你等会对洒家不利吗?”
“那不会!”
“那想个鸟,洒家只是觉得惊奇罢了!”牛大春摆摆手,随即抛之脑后,洒家还现场看过国庆大阅兵呢,这点杀气,才哪到哪?
“……”孟昭对这人的神经大条也是见怪不怪,不再多言。
二人毫无芥蒂的走向旁边的兵器库,快速武装起来。这次是一场硬仗,大春也不敢托大,选了身黑色皮甲穿戴起来。为什么?额……如果是选择粉色那确实要问一问为什么,嗯,所以现在还不用问。
穿戴齐整的两人,对视一眼,走向练武场,大春手持一根沉重的大铁枪,比他还要高一头,这次不是单挑,聚众斗殴还是有个铁家伙更占便宜。
孟昭手上只有一把刀,弯刀,鳄鱼皮的刀鞘朴素简洁,除了三个铜箍,并无多余纹饰。大春给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小楼一夜听春雨。
孟昭也一直很满意这个名字。
待走到练武场,二十八人已经全副武装的立在那了,悄无声息,气息牵连就是一个整体。
这些汉子一身利落劲装,身着仅护住躯干的皮甲,脚蹬皮靴。长弓与箭囊交叉背在身后,干粮袋绑在胸前,腰间斜跨两柄长刀。
凶猛而精悍的他们更像是百战余生的战士,而非自由洒脱的江湖中人。
大春意外的发现,大黑也在队伍中,肩上停着一只苍鹰,面目严肃的冲他眨了眨眼睛,有点滑稽。
这时孟望秋夫妇牵着小蝉衣走了出来,身边跟着老二老三,蝉衣已经换回了原来那身苗疆服饰,银饰、小铃铛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一个野丫头形象又回来了。
孟夫人蹲下抱着她低声叮嘱几句便撒开手,蝉衣一跃蹦到大春宽阔的肩膀上坐下,一双小脚在大春胸前开心的来回晃动,转头冲孟家夫妇挥手告别:“干娘,帮我照顾好虎崽哦,我回来要给它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孟夫人微笑点点头。
蝉衣元气满满的拍拍大春的头,示意可以出发了。
大春嘴角抽搐,还是被当成人形骡子使唤了吗?
孟昭挥手带人出发,一行人都是内劲深厚的好手,也不打火把,奔跑起来无声而迅捷。除了头前引路的牛大春这个另类,这厮跑起来地面咚咚作响,一脚一个炸裂的土坑,如同狂奔野牛,一步三丈,速度比其他人还要快几分,蝉衣稳稳当当的坐在大春肩膀上,不时发出欢快的惊呼。
站在望楼上目送一群人快速远去,孟夫人看着身边的丈夫,语带忧愁:“那边还有个天策府将军和少林小和尚,昭儿带着二十八骑过去,这身份可就藏不住了。”
孟望秋平静无波,“无所谓,本来就没打算继续隐藏,当初老爷子的仇人不是老死,就是剩下几只阿猫阿狗的,翻不起浪来。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老夫带着整个庄子重回漠北嘛,多大点事儿?老夫的刀可没生锈,这些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后手安排。”
“你心里有数就好……”
孟望秋打了个呵欠,拉着夫人道:“别看了,都走远了,回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