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日,柳家就准备好了礼物,准备上门先拜访一下于家学堂的夫子。
柳今想着自己身为要去上学的当事人,也应该去看看这个时代的学堂。便软磨硬泡的央求父亲和小叔带上自己一起去,最后柳平拍板决定把两个孩子一起带上,让他们都去。
骡车“哒哒哒”的晃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两个孩子都在车上睡着了,柳小虎才告诉他们,于家村到了。
“小叔,于家学堂什么时辰开课啊?”
“大概早上辰时左右吧,怎么了大丫?”
柳今默默算了一下,惊讶道:“那我们如果来于家村读书,不是每天卯时就要起来了?”
柳平从后面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小丫头,还没开始上学,就担心起不来了?”
“姐姐才不怕,姐姐起得可早了,每次我起来,她都醒了。”
柳今干笑,心想,家里唯一睡懒觉的就是柳玉这个真小孩了,每天都睡到自然醒。而她则睡眠有些浅,往往院里有些声音,就会醒了,自然给柳玉这小孩一种姐姐也起得很早的错觉,事实上,柳今每次醒来至少太阳是出来了,卯时,凌晨5点,天还黑着呢。
柳小虎一把抱起柳玉:“那咱们小玉儿呢,以后也要和姐姐一样早起了。”
柳玉显然没有意识到大人的险恶用心,他正是看柳今做什么都要学一学的年纪,见柳今自己走,偏也要下来自己走。
他迈着小短腿跟在柳今身后:“我和姐姐一起早起,姐姐,以后你起来了,就喊我一起,好不好?”
“行,你要是不起来,我就拿奶奶的鸡毛掸子打你屁股。”
柳玉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不能打屁股,姐姐一喊我,我肯定就起来了。”
几人走了没几步,柳小虎就指着一栋造型长长的房子给柳平说:“大哥,那就是柳家学堂了,原先只是个小房子,后来学生越来越多,这屋子扩大了不少。”
几人走近,透过窗户往里看,学堂里一帮少年正在摇头晃脑的念书。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先生坐在上首,跟着学生朗朗读书声摆动脑袋,让柳今肯定,他们肯定没有颈椎病。
这情况,柳平与柳小虎自然不敢出声打扰他们学习,两人只能站门口等着学生们下课。好在没有多久,于夫子就发现看站门口探头探脑的两个大人。
柳玉踮脚扒在窗口询问姐姐:“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柳玉学着那些学生的样子把头摇来晃去。
“哦,你没听奶奶经常骂小叔脑子里全是水吗?他们那样,可以把脑子里的水晃出去,人就会变聪明了。”
“真的吗?”柳玉使劲晃了几下脑袋,当即就站立不住。
柳今忙扶住他问:“你干啥?”
柳玉扶住发昏的脑袋:“玉儿也要变得更聪明。”
柳今大汗:连这都能相信,看这样子聪明不到哪里去了这孩子。
柳家兄弟向于老夫子说明了情况,表示自己家有两个孩子想送进于家学堂读书。
于老夫子看了一下趴在窗户下,跟着里面读书声摇头晃脑的两个孩子,满意点头:“倒是有进学之心,不过老夫这里不收10岁以下的孩子,10岁以下的孩童启蒙都是由我儿子教导,小儿启蒙的屋子不在这里,我领你们去见见他。”
“柳今,柳玉,快来,咱们去见见你们的夫子。”
穿过一条小路,绕过几户人家,又是一间造型长长的屋子,远远地能听到里面传来孩童开心的笑声。
于老夫子脸色一下就不好看起来,他加快了步伐,柳家人不知为什么于老夫子突然走得快了起来,只能默默跟上。
两个娃娃腿短,柳小虎顾及二人,就落后了一些。
于老夫子走近一看,自己儿子站在学生中间,正在讲堂上给娃娃们讲故事。台下的学生,一个个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围着他时不时就发出一阵笑声,显然是过得十分开心。
于老夫子在窗口看了一会,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只好走到前面敲门,见他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显然于夫子在学生里很有威严。
“出来!”
于小夫子让不敢吭声的学生们把歪七扭八的桌椅摆好,嘱咐他们自己看书。
“爹,您上完课了?怎么到启蒙班来了?”
“逆子,成何体统,我要是不来,这学堂不是被你搞得乌烟瘴气,我问你,你刚刚在干什么?”
于小夫子脾气显然很好,乐呵呵道:“爹,孩子们读书读累了,我给他们说个故事放松一下心情和脑子。”
“学生家长把孩子送到你手上,是让你教他们念书学习的,不是让你教他们玩乐的。累了可以趴着休息一会,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于明远不甚走心的道:“是,爹,儿子知错了。”他看向两个小孩,“这是新送来的孩子,看着挺小的,这么小就送来上学了?”
“如今咱们于家学堂,名气越来越大,附近送来求学的孩子自然就多了。不过确实有些小了,你明年要下场,自己也要多看书,如果这两孩子顽皮不可教,你看着不收也没什么。”
“没事爹,书儿子都读透了,多教两个学生不碍事,我去见见他们。”
柳今看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娃娃脸青年走向自己,想到这个人就是于老夫子的儿子,心里默默的把这个毫无威严的娃娃脸安在于老夫子的脸上,大逆不道的想到:怪不得老夫子要留一把看不清脸的大胡子了,这张脸就是板起来,估计也威慑不住青春期的孩子。
“你们两个就是要来念书的小朋友吗?我是学堂的夫子,能和夫子说说,你们多大了吗?”
柳今心想,这大概就是入学面试了,她行了一个学生礼:“于夫子好,我叫柳今,今年7岁,我们从小河村来,想要跟随夫子念书。”
柳玉学着姐姐的样子:“夫子好,我叫柳玉,我们想来念书。”说完,偷偷瞧了瞧柳今,拉了拉她的衣袖,一副需要得到姐姐认可的小表情:“姐姐?”
见柳今回他一个肯定的眼神,顿时露出一口小白牙。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