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秀确实很累,抱着柳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柳今今天也是好一番折腾,小孩子的精力有限,便和张秀秀一起睡着。
一场黑甜的觉,一直到太阳将要下山,听着屋外传来说话声。柳今才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发现张秀秀正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看。
讲实话,柳今刚刚醒来睁眼看到有不熟悉的人直勾勾盯着自己,差点被吓得心率不齐。
张秀秀看柳今已经睡醒,拧了块帕子过来将柳今的脸擦了擦,又给柳今把了一下屎尿。
见她不哭不闹,也不排泄,张秀秀亲了亲她的脸蛋,解开胸前的扣子就准备喂奶。
柳今作为一个被照顾的小婴儿,不得不说,张秀秀的照看婴儿十分熟练,自己完全没有感受到不舒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喝上了奶。
“吱嘎”房门被推开,光透了进来,柳平端着一碗热好的羊奶走了进来。
“秀秀,大丫吃上了?娘让我端了羊奶来,平时这个时间也该给大丫喂奶了。”
张秀秀看了看那碗羊奶,眼眶红红地说:“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让大丫只能喝羊奶。”
柳平见张秀秀伤心,立马把碗一放,顺手搂过张秀秀就开口安慰起来。原本正在喝奶的柳今被一挤,口粮瞬间就从嘴里滑了出去。
眼见着两人黏黏糊糊,你来我往的诉说着各自的想念,越抱越紧,就要在眼前上演一番少儿不宜的画面。
被挤在中间一直安静如鸡,快要喘不过气的柳今再也按耐不住,挣扎着使劲捶了两下自己的爹,口里急促地喊道:“娘,娘。”
张秀秀从柳今的呼喊中清醒过来,脸刷一下红了,柳平见状像个痴汉一样“嘿嘿”傻笑起来。
作为前后两辈子加起来30多年的一个单身狗,柳今表示没眼看。
柳平把羊奶又端了过来,一副求表扬的表情:“我知道你肯定会给大丫喂奶。”
他神秘地凑近,靠在张秀秀耳边道:“给你倒的,我加了蜂蜜。”
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柳今的耳旁仿佛响起熟悉的旋律。
漫长的甜蜜时光终于过去。柳今在今日的饭桌上见到了那两位自己娘亲口中的“贵人。”
杨管事没有柳今想象中的“贵气”,相反,她打扮的很是低调朴素。
身上穿的是暗色衣裙,宽大的袖口被束在手腕上。头发紧紧的贴头皮固定在脑后,十分清爽利落。
她抱着孩子坐在那里,肩背笔挺,既不是女性的柔美,也不像男人的粗犷。整个人都像一柄收纳在剑鞘里的宝剑-虽然锋芒尽敛,但却存在感十足。
饭桌上的气氛沉闷又压抑,连一向活泼的张小虎也只顾埋头吃饭,今日桌上有鸡有肉,他也只在自己面前的碗里夹菜。
期间孙氏多次招呼这位杨管事吃菜吃饭,她也只是淡淡道谢,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夹了几筷子菜浅尝几口。一直到大家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也没有把孩子放下。
就连与杨管事相识的张秀秀,也一直抱着大丫,低头不语得在桌上吃饭,期间不曾抬头看上一眼。柳今看着,自己的娘亲对这位杨管事很有些畏惧。
等孙氏和柳老头都吃完放下碗筷,这位杨管事也表示自己已经吃饱,想与两位老人单独聊聊。
看着四人进了屋内,没一会窗户里透出微微的灯光。
留在桌上的几人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口气。兄弟几个互相看了看对方,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尴尬。
桌上还有些饭菜没有吃完,剩下的众人也没有再继续吃的意思,变也将锅碗瓢盆收拾一下,柳二牛和柳小虎端了碗筷约着去河边清洗,柳今一家则进了自己的屋子。
不多一会,隔壁屋里传来一阵孩提的哭声。等张秀秀抱着柳今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杨管事背着一个小包裹,等在院中。
见张秀秀出来,杨管事一抱拳:“杨某先行告辞,少主就拜托张娘子一家照顾。”
张秀秀抱着柳今赶紧侧转半身,服了一礼:“杨管事放心,夫人对秀秀有恩,秀秀必定照顾好小主子。”
“多谢!”杨管事又朝柳平一礼,旋即不在多说,转身离去。
仿佛知道杨管事离开,屋内的小孩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秀秀,大丫我来抱着,你去看看那孩子。”
“唉。”张秀秀把柳今交给丈夫,两人一起进屋去看。
此时柳老爹与孙氏正坐在桌前,昏暗的灯光下,几锭崭新的银子反射出悠悠的荧光。
“爹,娘?这是?”柳平一进来就看到桌上的银子,柳家曾经也是小有家底的人家,打眼一看,就估计桌上有100两左右的银子。
虽然明知家中不会有外人,柳平还是紧张的回身关上了门。
柳老头沉默着不说话,张秀秀和孙氏两人凑在一起低头哄孩子,一时间,屋里只余压抑的寂静。
最后,还是柳平沉不住气:“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杨管事给的,说是要把孩子寄养在咱家,以后就当大丫多了一个弟弟。”柳老头说完就把眼神投向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张秀秀。
张秀秀感受到大家的目光,不由把头低的更下。
见张秀秀不说话,柳平赶紧接过话头:“爹,您这话的意思是,以后那孩子,就是咱家的了,那这孩子的爹娘呢?那位夫人竟也愿意?”
“说是主家有难,人家倒也没有为难咱家,和你娘还有我都是商量来的。就说先寄养在咱家几年,养孩子的费用也给得足足的。还说过几年必定回来接走,到时候会有重谢。”
“谁也不图那什么谢礼,但是那位夫人对咱家到底有恩,不好拒绝。”
“秀秀,你可知道那位夫人遇到了什么困难?”
屋中几人都没有讲话,谁都知道,养一个孩子不费什么,但是要为自己家带来什么灾祸,作为普通的农村家庭,肯定是承受不起的。
“爹娘放心,那位夫人府上管理甚严,我一直待在夫人屋中,连府上仆从都不曾见过我。出来时,也是杨管事领我从偏门离开,并没有任何人知晓。一路上我与管事扮做婆媳,也不曾和人打交道,走的也都是偏僻小路。”
众人听着,也稍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