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同学，你的眼镜。”
抓着穆清的手比雨水还冷，耳边的说话声熟悉又陌生，潮湿的空气中传来独特的墨香，让穆清一瞬间红了眼眶。
他抬眸看去，眼前一片模糊。
穆清紧紧抓着那人的手臂，力道之大，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一字一顿道：“顾、零。”
顾零放下举着眼镜的手，说：“嗯，我在。”
穆清看不清顾零的脸，但顾零出现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她是顾零，一定是顾零。
穆清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二十七岁的他已经褪去青涩，温软的面容变得坚毅，麦色的肌肤为他增添几分阳光的帅气。
他笑得特别好看，雾蒙蒙的双眼弯成月牙，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在瓢泼的大雨中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顾零被蛊惑了，她敞开怀抱把穆清抱进怀里，穆清湿漉漉的脑袋埋在她脖颈处，然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穆清张开嘴恶狠狠的咬在顾零肩膀，像是一只捕猎的恶狼凶狠的咬住自己的猎物。
顾零动作一顿，然后一只手穿过青年脑后的发丝轻轻揉了揉，手臂用力将青年紧紧的抱住。
顾零并不打算和穆清见面的，但是，穆清，他总是那么让人心软。
自从知道她经历的都是原主的记忆以后，她就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尽心尽力的教导学生，走到哪算哪。
奇怪的是，她经历了五次时间跳跃，但再也没有遇到一个当她学生的人，偏偏任务完成了。
她不知道自己度过了多少个春秋，只知道再一眨眼，虚拟世界就破碎了。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穆清弄丢了落第，将她遗忘在时间的长河，或者他仍然留着落第，但对于她的爱恋逐渐变淡；又或者由爱生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唯独没想到这支笔有一天会变成伤人的利刃，轻而易举就将穆清伤的鲜血淋漓。
那些水多脏啊，他怎么就毫不犹豫的打算潜入其中，去找一支早就应该丢弃的毛笔呢？
那双圆圆的杏眼中盛满了惊慌失措，无尽的绝望从眼底弥漫开，就好像他丢的不是一支笔，而是——
命。
血液渗透衣服进入穆清的口腔，他这才松开口，双手环绕着顾零的腰肢，将人紧紧抱进怀里。
铁锈般的血腥味是真实的，怀里的人也是真实的。
这个他翻遍史书都找不到痕迹的人，此刻真实的被他抱在怀里。
这个只出现在梦里的笔灵，终于走进了他的世界。
穆清闷闷的开口：“我早就告诉你了，我脾气不好。”
被咬了是她活该，不能怪他。
“嗯。”
“九年了，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你。”
原来已经九年了吗？顾零手指一颤：“嗯。”
穆清气闷的转头在顾零脖颈上咬了一口，不重，连牙印都没留下。
他推开顾零，语气有点冲：“你不会说话吗？”
顾零的眸子里闪烁着温柔的笑意，冷冰冰的嗓音仿佛突然有了温度。
“穆清，我喜欢你。”
砰砰砰！
剧烈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穆清的眼前仍然是模糊一片，耳边的雨声一下子远去，鼻息间冰冷的气息带着某种灼热的温度将他点燃。
冰冷的唇吻上他的唇瓣，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细细描摹他的唇形，然后灵活的撬开唇齿，攻城略地。
九年的思念，终于在这场瓢泼大雨中画上句号。
一吻毕，顾零盯着穆清饱满的红唇，眼神一暗，伸手擦过穆清泛红的眼尾，嗓音难得的低哑，温柔中带着调笑：“哭了？”
穆清瞪她一眼：“是雨！”
“好吧。”顾零牵起穆清的手，十指相扣，“穆清同学要带我回家吗？”
穆清点点头，然后有些委屈似的说：“我看不见。”
顾零沉默的将手里的眼镜揣进穆清裤兜，稳稳将人打横抱起，没等她问，穆清就主动报出地址。
怕顾零不认路，还凭借优秀的记忆力将回家路上各种标志物细细描述了一遍。
在穆清牌导航的指引下，两人顺利回家。
即便知道顾零不会生病，穆清还是担心顾零不舒服，到家以后自觉戴上眼镜，拉着顾零去浴室。
“往左是热水，往右是冷水，这个洗头，这个洗澡，还有……”
穆清将浴室里的东西介绍给顾零，一一演示了用法，然后说：“你先洗澡。”
顾零看着湿漉漉的穆清，问：“你呢？”
“我再等一会儿。”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一个喷嚏。
顾零无奈：“我又不会生病，你先洗澡，小心感冒。”
怎么还突然客气起来了，磨磨蹭蹭啥时候才能洗？
穆清脱口而出：“我们可以一起洗。”
穆清：“……”卧槽！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他在说什么？！
顾零：“……”几年不见，她家穆清都这么豪放了？不会是……有人带坏他吧？
想到这，顾零不动声色的观察穆清。
穆清垂着眸，短发湿哒哒垂落紧贴着脸颊，麦色的肌肤不太看得出脸上的红晕，但耳朵红得仿佛要滴血，看起来又乖又软。
黑色的衬衫紧紧贴着身体，下摆扎进裤腰，显出精瘦的腰肢。
他一只手仍与顾零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摩挲着裤缝，显示出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嗯，没错了，还是她家乖巧的穆清。
顾零牵着他的手稍微用力，唇瓣紧贴着他红润的耳垂，语气正经：“好主意，我同意了。”
穆清：！！！
顾零如玉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扣子，冰凉的手指触碰到穆清温热的肌肤，激起一片微弱的战栗。
衣衫尽数褪下，黑色的衣物落在雪白的瓷砖上，交叠的倒影被掩盖。
刚刚戴上的眼镜被一只白皙的手取下，热水升腾起雾气，冰凉的吻落下。
“穆清同学，站稳啊。”
“你为什么叫我同学？我不是小孩子。”
顾零眼底布满暗色，她笑了笑，没有解释：“那我叫你什么？阿清？清清？”
穆清咬了她一口。
“顾零，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