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练了一上午的剑，不断重复那三个招式，中午吃饭时手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还是穆清看不下去亲自给他喂的饭。
下午正打算再接再厉，顾零却让他待在营帐练字，引起了他的强烈抗议。
顾零不慌不忙提出条件：“第一，抄写半部《孙子兵法》，字迹清晰，态度认真。第二，我给你选的那几本书能够任选一本流畅背诵。以上两条完成其一，你就可以去练剑了。”
叶寻：“……”
要完成第一条最快也要二至三个时辰，至于第二条，呵，叶寻根本就没考虑过。
他宁愿抄一天的书也不愿意背书。
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叶寻用他颤抖的手开始了抄书生涯。
这次抄书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他的手酸软无力，控制不住的发抖，几乎握不住笔。
好不容易写完一篇，结果根本看不出写的是啥，被顾零直接宣布无效。
一连写了三篇都不过关，叶寻也来了脾气，将笔一扔：“你故意的！”
顾零不慌不忙：“让穆清来看，只要穆清认得出你写的什么字，就让你过关。”
面对叶寻期待的小眼神，穆清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识字。”
这是一千五百年前的古文字，穆清作为一个现代人，只能勉强靠相似的字形连蒙带猜才认得出几个字。
叶寻有些不相信：“兄弟，你认真的？”
穆清怎么看都不像是文盲，良好的修养和出色的外貌让他看起来像个公子哥，这样的人居然大字不识一个？
穆清有些尴尬，他以前一直都是学霸，虽然高一以后变成了学渣，但绝对和文盲扯不上关系。
顾零又拿了一本《孙子兵法》给穆清：“没事，你对照着看长得像不像就行。”
最后的结果就是，叶寻直到睡觉之前也没能走出营帐。
叶寻的生活开始变得极有规律，上午练剑，下午听顾零授课并且要完成指标才可以继续练剑。
为了自己亲爱的剑法，三个月以来叶寻完成学业的效率越来越高，甚至能在晚饭后继续练剑。
当他能用酸软的手写下工整漂亮的字时，他对剑的使用也越发得心应手。
考虑到会在这里生活很久，穆清也开始了漫长的学习生涯。
因为穆清并非真的是文盲，他只需要将脑海中的文字与现在的文字对比上就行，因此识字的速度相当快。
叶寻对此大受震撼，想教穆清写字来秀秀优越感，被顾零狠狠嫌弃了一把。
最终教穆清写字的重任就落在顾零身上。
穆清回忆着刚才顾零的握笔姿势，调整手指，刚准备落笔就被喊停。
两只手触碰到一起，顾零认真帮他调整握笔姿势。
冰凉的手指与少年温热的肌肤相触，浅浅的墨香萦绕在鼻尖，穆清握笔的手下意识收紧。
“放松一点，别紧张。”
“嗯。”
穆清点头的一瞬间，脸颊触碰到顾零的发丝。
有点痒。
写完一些简单的字，练习的差不多，顾零教穆清写他的名字。
穆清照着写了一会儿，忽然问：“顾零，你的名字怎么写？”
顾零写的字在另外一块木板上，主要用来教学，相比较穆清用来练习的木板，她的木板上空余空间更大。
顾零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和之前她写下的“穆清”二字并排。
刚写完，叶寻嚷嚷着让顾零去检查今天的课业，好早点出去练剑，顾零便走开了。
穆清专注于练字，等他又一次看向顾零的木板时发现自己的名字已经消失了，“顾零”二字的颜色也有些浅。
之前说过，这种墨汁的时效只有一个时辰。
穆清用毛笔吸饱墨汁，将自己的名字补上，只是写的不如顾零的好看，他微微抿唇。
想了想，他又把“顾零”二字描了一下。
这样，等一个时辰后两个名字就可以几乎同时消失。
时光匆匆，眨眼便入了秋，这是穆清在这里的第四个月，边关即将迎来一场大规模战役。
隔壁齐国一直对越国虎视眈眈，经过几年的休养，兵强马壮的齐国终于打算对越国下手。
三年前越国君主驾崩，年仅十四岁的太子登基，新帝根基不稳，朝中多方势力互相倾轧正是内乱的时候。
这时候齐国选择进攻明显是蓄谋已久，打算趁火打劫。
叶成听完密探的汇报，沉声道：“齐国虽然有备而来，但他们的军队远不及我们齐家军，我们并非不能取胜。传令下去，军营从今日起加强训练，进入作战状态。”
“是。”
众人退下，唯独叶寻磨磨蹭蹭半天没动静，叶成也假装没看见，开始处理军务。
没过多久，叶寻憋不住了：“爹，这次作战我想跟着先锋军。”
如果军队是一把尖刀，先锋军就是刀尖，是负责插入敌军、撕开口子的重要战力，能力最强，危险最大。
叶成头也不抬：“不行。”
“为什么？我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不信你问先生！”
叶成总算给了点反应：“顾姑娘也在？”
顾零显露出身形应了一句，叶成又道：“我们父子有些话要讲，请顾姑娘回避一下。”
顾零答应后，想了想去处还是去了叶寻的营帐。
刚走到营帐外，便看见穆清端着两个碗走了进去，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顾零加快脚步走上前，一把掀开门帘，只见到两只碗掉在地上，撒了一地的肉汤，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穆清凭空消失了。
顾零拧着眉在营帐内反复查看，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如果穆清是在过去和未来之间穿梭，他消失的时候一定会造成空间波动。
但是，没有，这里没有空间波动，怎么可能？
“周扒皮，什么情况下会探查不到空间波动？”
系统回答：“第一，未知情况；第二——”
“并没有发生空间移动，换句话说这是一个虚假的空间。”
因为是虚假的，所谓的空间转移只不过是障眼法，他们仍然属于同一个时空。
系统接着说：“我更偏向于第一种情况。顾石头，我很确定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无论是原主还是这个世界，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