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肆闻得她此言,便是笑着点点头
“长孙兄当真是聪明,想必大祭司也会想要见你的”
长孙毓忊闻得他此言,便是摇摇头
“大祭司高不可攀,未必肯见我,我也只是想来此祭拜天主罢了”
萱肆叹息一声
“可惜天主自千年前斩杀鬼君,平定世间大乱之后,便是再未现世”
两人说罢,便是向圣庙之中走去
使徒若晴于圣庙之中矗立,此刻见得萱肆,便是认出了他,躬身行礼后道
“大祭司如今正与天主沟通,还请两位稍等一下,大祭司结束之后,便会来此见你们”
长孙毓忊点点头,便是与萱肆欲在信使的引领下前去厢房内等候
然,两人正欲行走之时,却是闻得身后一道隐含不满得声音
“我比他们先来,怎么不见大祭司先见我?”
长孙毓忊闻得此言,便是侧过头
却见身后立着一位蓝裙女子,女子生的很是清丽动人,发丝乌黑,眼眸晶蓝,却是与人鱼族族长有几分相似
长孙毓忊不认得这女子,正欲开口间,一旁的萱肆却是躬身向面前的女子行礼
“见过少主”
长孙毓忊一怔,转而看向眼前眉眼间含着几分桀骜的女子
原来这位是人鱼族族长萱清的女儿
她见萱肆行礼,便也是微微俯身
燕凌姣颇为不屑的瞥了一眼萱肆,却是转而将目光看向信使
使徒若晴此刻见着这女子,便是叹了口气
“燕小姐,大祭司已经说过了,他不会见你的”
燕凌姣秀丽的眉眼一凝,覆上几分执着之意
“他不见我,这两人便是也别想见他,我就在这里等,除非他出现,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
使徒若晴显然是颇为无奈,却又因为面前这位小姐对于大祭司太过于执着,只得道
“燕小姐,大祭司于这里生活千年,是天主最为虔诚的信使,他不会沾染情事的”
长孙毓忊闻得此言,方才明白过来
眼前这位燕小姐,怕是对大祭司一片痴心,因此便是常来此处打扰
此举引得一旁另一位使徒若素走过来道
“此处为圣庙,本不该喧哗,燕小姐还是离开吧”
燕凌姣闻得此言,秀眉倒竖,纤细手指指向信使面门
“你敢驱赶我?这里是人鱼族的领地,圣庙如今这样繁盛是我们人鱼族给予你们领地,我为族长之女,来此处见一见大祭司,有何不可?”
长孙毓忊闻得燕凌姣放肆之言,眉头微动,转而轻轻蹙起来
便是人鱼族族长之女,这少女也未免太过于不训了些
使徒若素被她劈头盖脸的厉喝一声,却是愣在原地,转而眼里有怒意浮现,却是不敢吭声
燕凌姣望着面前之人敢怒不敢言姿态,冷哼一声,转而大步向着带领长孙毓忊与萱肆两人得信使若晴道
“看什么看,还不带我过去,就不怕我掀翻了你这圣庙?”
使徒若晴见此不知如何是好,只侧头看了一眼萱肆
萱肆此刻已然是敛去了往日得爽朗亲和,此刻双眸微微眯起,含着几分冷意的向燕凌姣望去
“少主,今日我奉族长之命陪这位长孙兄一同来此祭拜天主,并非玩闹之事,你想见大祭司,我会在今日替你向他传达,不出多时大祭司便会主动见你的”
燕凌姣不屑得撇了撇嘴,目光略过面前的萱肆
“就凭你,一个人类?”
萱肆握紧拳,仍是在微笑,却是有几分忍不住怒气了
“人类如何?人鱼又如何?世间万物初生之使仍是人族,我的确弱于少主几分,但假以时日,我不会比你差”
燕凌姣瞪起眼睛
“你说什么?”
长孙毓忊见此,忙道
“既然这位姑娘想要见大祭司,多日叨扰之下,想必大祭司已然明白姑娘的心思了,若是不说清楚,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也没有办法”
她转头看向燕凌姣,微微一笑
“既然姑娘这样心诚,那么我们便一同前去罢了”
燕凌姣听得她这番话,心里的怒气散了几分,转而狠狠瞪着萱肆
“你这个样子,居然还能认识一些懂道理的人”
萱肆冷冷一笑
“我的秘密很多,少主若是好奇,不妨一探究竟”
这死丫头,若是一般人,他早就将她收拾的老老实实了,偏偏是个不能动的,他想
使徒若晴见得此景,便是微微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各位随我来”
长孙毓忊见此,便是笑着望向燕凌姣
“姑娘,请”
燕凌姣见眼前男子姿态从容,眉眼俊秀,说话亦是温和,便敛去怒容,点点头
萱肆没好气的白了燕凌姣一眼,心中无限厌烦
使徒若晴带领众人来至圣庙庙堂之中
圣庙内部并不像外表那般华丽繁复,几人先是穿过冗长走廊,走廊内部漆黑,唯有使徒若晴手中的绮染灯灼灼发光,照亮几人前进得步伐
燕凌姣不禁小声道
“这里未免也太黑了吧…”
萱肆戏谑的看了她一眼
“少主若是这般嫌弃,不如尽快转身离开”
燕凌姣瞪起眼睛,正欲给他一点好看,却见眼前之人很是欠揍的一个闪身,躲过了她的手
“萱肆!等我出去了,要你好看!”,少女气的大叫
长孙毓忊听着他们二人打闹,颇为无奈,却也因为身份,不方便说些什么
总觉得,萱肆在见过燕凌姣后,甚至变得欠揍了许多
使徒若晴此刻却是不复方才那般温和有礼,而是厉声怒喝道
“这是圣庙,保持安静!”
两人皆是被吓的一愣
燕凌姣显然是没想到被这样一吼,一时没反应过来
萱肆则是摸了摸鼻子,很是安静的跟在长孙毓忊身后
长廊之内再度恢复安静,使徒若晴手中得绮染灯火苗忽然闪烁了几分,转而火光一瞬明亮起来,照亮了长廊的墙壁
长孙毓忊抬起头,却见长廊墙壁之上画着一些繁复华丽的图纹
那似乎是用某种油彩画上去的,色彩明亮斑斓,画中之人更是栩栩如生
壁画之上,有一位手持乌黑长剑的少女背对着他们
少女身着紫黑色衣裙,手腕脚踝之上束着金色铃铛,微卷发丝长及腰迹,身姿袅娜婀娜,动人至极
然,她手中乌黑长剑却是闪动赫赫寒光,照亮了她一双紫雾弥漫的瞳
她似乎是在杀敌,面前有无数涌动的鬼魂伸出利爪
一片漆黑之中,她却显得明亮而耀眼
长孙毓忊望见这人,心头一跳,转而有难言得熟悉感略上心头
这人…怎么像是那个人得姐姐?
信使若晴并未停留在此,却是一步步向前走去
随着她的步伐,壁画渐渐呈现在他们眼前
壁画繁复,绘出绮丽人影,却始终只是一个人
那位少女时而立在九天之上,持手中乌黑长弓,乌箭赫赫寒光指向面前恶神,时而以紫黑色华丽披帛缠绕住周身,衣裙摇摆,于四界之中摇曳生姿
画面停在最后,那位少女再度握紧了手中乌黑长剑,举剑向前刺去,像是在与人对战
然,她虽是举起长剑,却是眸中有泪,双目泛红,看向眼前之人的目光之中含着无尽苦楚与绝望,再不复方才那般骄傲肆意
长孙毓忊见此,顺着少女目光向前望去,却是一顿
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少女举剑向前刺去之人的身姿,却是并没有被油彩绘画出来
相反的,用以作画得油彩凌乱不堪,似乎是作画之人很想做出这人得影子,却始终画不出来,呈现在他们面前,便是一片残缺
长孙毓忊盯着这画,不由自主的站在原地出了神
“当啷”,陡然间,有一声极轻的声音自长廊之中响起
长孙毓忊一顿,转而侧过头
昏暗光景之中,长廊被使徒若晴手中绮染灯照出迷离恍惚之色,亦是勾勒出那自黑暗之中浮现得人影来
那人不知何时立在了壁画末端的残缺之处,就好像…他就是那位壁画之中无法呈现出来的人一般
长孙毓忊缓缓抬起头向那人看去,周身传来一股难言得颤栗感
那人亦是于此刻抬起头,一双寒雪般眼眸向几人望来
几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呼吸一滞
他发丝洁白若雪,无一丝杂质,眉间坠着一颗鲜红琉璃珠,肌肤苍白如纸,却生了一张浓墨重彩的极美面孔,眼瞳颜色极浅,在周身紫黑长袍掩映之下,闪动异色,注视几人之时,却有一种悲苦苍寂之感,像是再世间沉沦百世,历经无数次轮回方才来至此处
长孙毓忊望见这张面孔,陡然一顿
她见过这个人
在魔界之时,众神欲杀死魔神帝,欲夺得魔族公主,魔界生死存亡之时,有一人现于世间,为救那魔族公主而唤出鬼骑
那人是,千年前被天主斩杀的沧溟鬼君
即便眼前这人没有那双妖异重瞳,可五官容颜却是与那人一般无二
他…是谁?
使徒若晴见得此人,便是低下头,右手手掌按在左胸之上,俯身行礼道
“大祭司,我将他们带过来了”
长孙毓忊一惊
这人便是大祭司?便是那位存活了千年得传奇?天主最为虔诚得使徒?
她想起方才壁画之中得熟悉少女,心跳微不可闻得加快起来
大祭司,天主
这到底是…
眼前男人闻得此言,便是淡淡点了点头,转而目光落至长孙毓忊身上
“族长已同我交代过几位的到来,燕小姐,你不该来此”
他声音极轻而淡,似是含着对这世间毫不在意得漫不经心与低柔,辗转至几人耳边时,皆是激起一阵难言得酥麻之感
燕凌姣本是怔怔看着他的,此刻闻得他此言,登时一愣
“你要赶我走?”
大祭司垂下纤长绮丽的眼睫,眼睫是极其纯净的白色,垂下眼眸之时,恍若雪羽,竟有几分世人不可玷污的美丽
“燕小姐,我已将我们二人得关系说清楚了,你不必再过多纠缠”
燕凌姣咬紧唇瓣,委屈道
“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你便这样讨厌我?”
大祭司抬眸看向壁画之中得少女,冷寂的眸中闪动着些绮丽的光辉
“我生而为天主使徒,不会再对任何人产生感情”
燕凌姣凄声道
“你…难道要一辈子守候这个人?她与我有何不同?”
此言一出,大祭司连同一旁使徒若晴皆是神色一冷
使徒若晴此刻却是再无一分尊敬给予燕凌姣,冷冷看着她道
“尊贵的人鱼族阁下,千年前鬼魂肆虐于世间,恶神参魔狱屠戮世间群众,若非天主以一己之身为我等平定罪恶,还世间一个安宁,你怕是没有今日”
“我亦是人鱼族一员,神与千年前败落,天主救了我们,救了世人,通往的年龄,她已然在战场上厮杀,她怎会与你一样?她比你强了许多”,使徒若晴说到最后,已然是话语失了控制,含了几分责备之意
燕凌姣被她此言堵住话语,登时气愤难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祭司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却是再无温度
“两位请随我来,至于燕小姐,很抱歉,我今日怕是不能为你指路了”
燕凌姣委屈的咬住唇瓣,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冷待,转身跑开
经过这么一闹,人鱼族族长见自己女儿受委屈,怕是要责怪她
长孙毓忊心知这一点,却是无奈,只向面前大祭司微微躬身
“多谢大祭司”
大祭司淡淡点了点头,转而行至最前
在大祭司带领之下,长孙毓忊几人便是穿过长廊,来至圣庙中心之处
圣庙中心之处,有一座琉璃像立着
长孙毓忊抬起头,却见是方才那位壁画之中得少女
少女握紧腰间长剑,目视前方,面前一把长弓立着,却不似方才在壁画之中那般娇媚姿态,而是乌发高束,身披甲胄,目光之中似有冷芒略过,飒爽而威严
长孙毓忊望着这人,情不自禁得心中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以周身银铠,化眸底明采
眼前得少女无疑是极其出众的,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
只是长孙毓忊看了半晌,陡然发觉,这座雕像与方才壁画之中之人气质截然相反,便是忍不住问道
“敢问大祭司阁下,天主阁下的雕像,为何和壁画之中得,有些不同?”
萱肆闻言,亦是有些好奇的道
“的确如此,不知其中可有缘由?”
大祭司身影一顿,转而缓缓抬起头,望向面前的琉璃像,眸里闪动出几分灼灼光华来
“我只是觉得,这应是她现在的姿态…”,他低声道
长孙毓忊闻得此言,深深觉得另有含义,便是道
“不知这壁画与琉璃像,可是大祭司得手笔?”
大祭司点点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