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那里挂着一个人。”
落崎的话,让南星有一瞬间的茫然,什么人,什么挂着。
反倒是身边的阿纯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刚才好奇的事,听到他的话时,脸都吓的白了些。
二十米左右的城墙上,挂着一个人,光是想想那个高度,阿纯就觉得腿软,也不知道是谁把这女子挂上去的,当真是恶毒。
“刚才阿纯说,城墙上挂了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女子,被人挂在了城墙上。”落崎想到大小姐刚醒,可能没听理解他的意思,便又说了一遍。
南星翻身掀开帘子,望着城墙上那一个红色的人型,能隐隐约约看出是个女子,声音压着火气,“加快点速度。”
她也不知道这女子被挂了几天,只能加速快一点才能让她少受一点罪。
“好。”
景时月在后面根本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加速,但他也不需要知道,露出头乖乖的指挥车夫跟上去。
陈岁桉整个人都在冒着虚汗,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又疼又麻木,
她根本不知道在邵戎宸的权势下还有谁能救的了她,若是可以的话,她只想死在那场车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吊在城墙上。
底下的百姓们,换了一波又一波,在她底下指指点点,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可明明他们什么都不清楚,就在她底下口吐恶语。
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只因为她是靖王下令吊在城墙上的。
陈岁桉恍恍惚惚之间看到不远处的马车直直的向着她靠近,这是来救她的吗?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陈岁桉有些自嘲,怎么可能呢?谁会来救她呢!
原主的家人早已经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她又在靖王的统治的地方得罪了,又有谁会选择得罪靖王来救她。
“让让,让一让。”南星钻进人群里,手抵在额头上抬起头看向墙上吊着的女子,只觉得内心十分的不舒服。
“她这是做了何事,才被吊上去的?”南星有些焦急的问着身旁的人。
“不知道。”路人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只是路过的,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来那女子做了什么。
“大小姐,他们不让上去。”落崎早就做好了他们不能上去的准备,又塞了几两银子才问到那女子因为什么被吊上去的,“我打听到,那女子是得罪了靖王才被吊上去的,已经一上午了。”
景时月下了马车刚发现上面吊着的人,就听到了落崎的话,后退了几步,仔细的看着上面女子的容貌,随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是……陈家女?”
“靖王……”南星呢喃了一句,提起裙摆跑向马车,从一大堆的包裹里,找到靖王当初给出的令牌。
靖王府。
侍卫急匆匆的从城墙那边跑回来,因为都知道此人是干什么,所以顺利的跑进了书房内,气都没有喘匀,便大声的说道。
“王爷,另一块令牌出现了。”侍卫说完便发觉自己的声音过大了,有些不安的望了一眼邵戎宸。
但这不安并没有停留多久,所有知道这块令牌的人,都清楚这块令牌对王爷有多么的重要。
邵戎宸眸子柔和的画着小像,就被突然出现的侍卫打扰了,还不容易好些的情绪,又变差了,皱着眉头眸中满是不悦,以为又是陈岁桉出了什么事情。
刚想要让他滚出去就听到了令牌的两个字。
毛笔上的墨水,顺着滑落,滴到小像上,邵戎宸却根本没有心情去管小像,大步一迈便朝着马厩跑去。
侍卫愣在原地,他还是第一次见王爷如此失态,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
风吹过书桌上的小像,纸上的人物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要活过来一样,只是人物的脸被那一滴墨水毁坏了,让人根本猜不出这人是谁。
“可以把她拉上来吗?”南星拿着令牌一路上了城墙,转头焦急的问着身旁的校尉。
“这……”校尉有些犹豫,他只知道令牌是靖王的,但其中关系他并不清楚。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南星知道他为难。
“小姐……”阿纯有些担忧的拉了一下南星的衣袖,那可是靖王,若是得罪他,小姐在燕云可能就难过了。
“没关系的。”南星回头冲着阿纯安慰的笑了笑,扯出了自己的衣袖。
“好。”校尉自然乐的答应,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这陆岁桉可是王妃,那怕王爷不在乎这个王妃,可她依旧是王妃。
而如今有人愿意承担了王爷这边的后果,他自己也乐的放人。
“放人。”大手一挥,便让人把陈岁桉拉了上来。
陈岁桉虚弱的半睁开眼,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人往上拉的时候,整个人都生出了一种庆幸。
南星望着她苍白的脸,脱水的嘴唇,抿了抿唇,在她被解开绳索的时候连忙上前接住她。
“你是谁啊?”陈岁桉半睁开眼迷糊的眼睛,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是神吗?
不然怎么会有人来救她呢?
“先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先回家。”南星根本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只看到她的嘴巴动了动。
回家?陈岁桉动了动嘴唇,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她早就没有家了,她没有,原主也没有。
“小姐,我来背她吧!”阿纯看着奄奄一息的陈岁桉,眸中满是不忍,真不明白靖王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
“好。”南星保持着陈岁桉的姿势,让她趴在阿纯的身上,便急匆匆的带着他们找了最近的一家医馆。
景时月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若有所思的望着南星背影,靖王的令牌她怎么会有?
而且这陈岁桉不是靖王的王妃吗?怎么这么惨?
落崎一声不吭的跟在她们三人身后,不动声色的挡住景时月的目光。
等邵戎宸急匆匆赶来,只看到了一地的绳索,和站在原地的校尉。
邵戎宸红着眼睛一把抓住校尉的衣领,着急的询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