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看了一眼身旁人,他眸色阴沉,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隐忍着情绪。
接着,周牧走上去,一脚踹翻了放在一旁的垃圾铲,怒声说:“谁他妈让你们在别人背后讲坏话的?还扫什么地,全都是你们的口水了!”
几人一愣,回过头才发现身后竟然有人,面前这个看起来又凶又冷,另外一个竟然就是正主。
一时间,几个面面相觑,然后拿上扫把飞快地跑了。
周牧走了回去,问他:“你没事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祁渊淡然地笑笑,说:“没什么所谓,这种话从小听到大了,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周牧一挑眉,“没什么感觉,刚才还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你下一秒就要哭了呢!”
少年的眼里闪过一抹暗色,“听不得有人这样说她。”
他不能容忍他的月亮沾上一丝的污浊。
周牧听懂了,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扫了他一眼,说:“你这次出尽了风头肯定会被人盯着,过段时间就会淡下去的。
不过你俩也收敛一点吧,上着课呢连手都牵上了,不抓你们抓谁?”
“……”
祁渊想到这件事情就懊悔,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他和江挽月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甚至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这种感觉,太折磨了。
来到计算机教室后,因为可以自由选择座位,江挽月和许昭昭提前到了,就坐在了一起。
祁渊和周牧走进去时,正好看到两人在笑着聊天,他脚步一顿,本来想着找个离她远一点的座位,结果周牧直接坐到了两人后面。
祁渊也只好跟了过去。
周牧和许昭昭中间隔了一台电脑,都要吵吵闹闹,先是许昭昭嫌弃周牧敲键盘的声音太大了,然后周牧故意敲得更大声,气她。
许昭昭回头,将脑袋从中间的缝隙里伸过去,骂他。
周牧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个钢镚儿,许昭昭伸手去掐他颈脖,两人谁也不让谁。
江挽月坐在一旁单手支着一边脸颊,调侃几句,看着,笑着。
祁渊坐在她的后面,专注地看着她的半边笑颜。
忽然,她侧了下头,两人的视线相撞,怔愣了一秒,又立刻分开。
仿佛对方的眼睛是沼泽,多待一秒,就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太煎熬了,一节课下来,祁渊感觉自己就像是屏幕里被扫的雷,随时会在下一秒炸掉。
铃声一响,他便立刻起身,经过女孩座位的时候悄悄地放了张纸条在她桌面上,然后快步离开了教室。
江挽月先是一愣,然后像是做什么接头工作一样,迅速将纸条藏进了手心里,心动如鼓。
她磨磨蹭蹭地收拾着东西,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才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准备下楼梯时,她跟许昭昭说了点什么,然后转身往楼上跑了。
许昭昭看着她迫不及待的身影,摇着头,啧了好几声。
江挽月一口气跑了两层楼,实在跑不动了,脸颊浮着诱人的红晕,粉唇微张,喘得厉害。
她刚准备往上一层走去,结果突然看到楼梯口的位置上坐了个人,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退。
少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然后急忙站了起来,低声说:“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江挽月看到是他才稍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呼了一口气:“没事。”
祁渊嗯了一声,看着她,等她平静下来。
好一会儿,江挽月恢复了正常呼吸,而她的手还被他抓着,她微微动了动,可是对方仿佛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忍着心底那股酥麻,抬头问他:“你找我……有事情吗?”
刚才她一打开那张纸条,发现上面写着几个遒劲的大字:下课后到五楼找我,好吗?
那一刻,她的脸热乎到了极点,感觉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实验楼的五楼,偏僻,没有人经过的地方,找他。
这剧情!!!谁懂啊???
亲身经历的她表示,连呼吸声听起来都好像不正常了,救命啊。
面前的少年眼尾低垂,凝视着她,逆光的眼睛是那样的深情、恳切,好像一只受了主人冷落的驯鹿,等待着垂怜。
他喉结轻滚,哑声说:“陈老师跟你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过电般的麻意窜流过脊椎,随即延绵至全身,江挽月每个毛孔都开始颤栗,一颗心被他这句话浸得绵软,化开。
她的嗓音也跟着柔和下来:“没有没有。”
“可是你一早上没有跟我说话了。”
乖乖,原来是他受委屈了啊,江挽月心疼死了,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动了动,像是有一跟细线,从她的心脏出来,另一头拉住了她的手。
最终,她轻轻地踮起脚尖,将身体贴近他一点,手在他的肩头轻拍了拍,柔声安慰:“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意思,我只是——”
忽然,后腰横过来一条手臂,女孩的身体满满当当的撞进了他的怀里,两人贴在了一起。
她的话硬生生停在了一半,下巴点在他的肩头上,睁大了眼睛。
这一刻,谁都没有说话,体温的交融足以传达千言万语。
真实的触感也抚平了困扰他一早上的落寞与慌乱。
他的女孩没有推开他。
……
江挽月匆匆忙忙从楼上下来,抓起许昭昭的手就跑,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落荒而逃。
许昭昭被迫在后面追着,她好奇地问:“表白了?”
“抱了?”
“亲了?”
“……”
“别说了,赶紧跑,要迟到了。”
江挽月死也不会告诉她,刚才抱得好好的时候,她的肚子突然叫了,叫得好大声。
那一刻,她的十根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推开他,转身就跑了。
回到教室上课,江挽月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尴尬,时不时侧头看身旁一眼。
结果他又悄悄地推过来一张小纸条:好好听课,不许再看了。
江挽月有些不满他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快,在底下回他: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祁渊拗不过她,耳根子通红,只好写:乖,听课。
乖?江挽月忽然趴在了桌面上,埋进臂弯里的一张脸克制不住笑意。
现在只想化身一只小肥猫,慵懒地展开四肢,翘起小尾巴,被他狠狠地rua一顿,然后听他柔声哄一句:“乖,听话。”
他怎么变得那么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