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空洞的眼睛，宁黎烟双手合十小声说了句打扰了，而后才环顾四周。
四面的石墙上镶着还未燃尽就断掉的油灯，宁黎烟挥出灵气，幽蓝色的火苗升起，黑烟消散在空中。
内室和外室的风格相似，宁黎烟来到石桌前，脖间突然被人吹了口凉气，她转身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手腕一凉，宁黎烟拧眉低头看去，手腕不知被什么划开了一道中指长度的口子，正顺着手心流向指尖。
刚想抹上灵气愈合伤口，那滴从指尖滑下的血珠蓦地滴落在石桌上，宁黎烟动作一顿，她抬眸看向那石桌，脚步猛地向后退。
一束耀眼的光线射出，石桌块块碎落，桌下支撑的石柱下出现一个复杂的法阵，宁黎烟刚踏出一步，又一次被卷进一个小空间内。
看向对自己和蔼一笑的白胡子老仙人，宁黎烟俯身作揖，老仙人摆了摆手，坐着浮云飘到她身侧，来回转了几圈，一脸满意。
“女娃娃，我见你骨骼清奇，资质上佳，是修剑诀的好苗子”，老仙人朗声一笑，摸着白胡子笑得不见眼，“童叟无欺，女娃娃你就别犹豫了，本尊的独家剑谱只待有缘之人。”
宁黎烟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
据她所知，大陆上仅有三位仙人自创了独门剑谱，分别是遗落仙人、崇治仙人和灵古仙人，这三位仙人是最早飞升至上仙大陆的修仙者。
“晚辈斗胆，敢问仙者是哪位大能？”
老仙人换坐为躺，嘴中叼着株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点着脚尖飘远，他大腿一拍，嘴里嚷嚷道：“本尊算不上大能，只记得很久前别人称我为崇治，时间距离的太久了，在这里的记忆也模糊了好多。”
“女娃娃你看我也回答你的问题了，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得回答老夫那个问题？”
“这是晚辈的荣幸。”
崇治大手一挥，从破烂的衣袖里拿出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的书扔到宁黎烟眼前，没等她伸手去接，那本书便化成芝麻大小，没入她的眉心。
宁黎烟只觉脑袋一沉，一本名为《玄虚剑谱》的书一页页快速翻动，在她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虚影，那虚影手握灵剑，把剑谱中的一招一式在宁黎烟眼前行云流水地耍了一遍。
“行了，等你什么时候练得七七八八了，你再回去，反正这个空间是老夫设下的，时间流动的很慢，你就放宽心慢慢练。”
宁黎烟道谢起身后，眼前又出现无数个虚影，他们一招一式地放慢动作一遍遍不知疲倦的演示着剑谱地各招。
拿出自己的冰剑，宁黎烟随着虚影挥剑出剑，手腕一翻在空中挽出一个剑花，锐剑刺破空气发出一声凌厉的剑鸣，招式越来越复杂，出剑的速度也肉眼可见的加快。
崇治仙人躺在不远处，从腰间把酒壶解下，拔出酒塞，昂头倒进嘴中。
他一手撑住脑袋，酒壶飞在半空，流出的酒顺着轨迹自动钻进他嘴中，崇治愉悦的眯了眯眼。
当宁黎烟足够流利的顺过大半的招式时，她嘴中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两眼放光。
好剑法！
打得她畅快淋漓。
“不错，老夫果然没看走眼！”
崇治又一次大手一挥，丢给宁黎烟一个玉质小人，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他也不解释，只继续喝着小酒，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宁黎烟嘴角动了动，没等她询问，手中的小人像是活过来一般，从她手中跳出，落在地上眨眼变大。
看着面前和自己一般无二身形的玉人，宁黎烟心中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玉人刚伸完懒腰，下一刻竟直接在空中虚虚一握，一把玉剑被他拿在手中，朝宁黎烟冲来。
宁黎烟抬剑挡下他的第一击，手腕被震得发麻，差点没握住冰剑。
没给她一丝一毫的喘息时间，玉人再次握剑猛地朝她扑来，玉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火花，宁黎烟咬牙上前接住，脑海中过着之前练得剑法，渐渐化被动为主动。
一遍遍被击飞，哪怕被玉剑砍得虎口发麻，她也一次次接下，丝毫没吭一声。
砰的一声，宁黎烟单膝跪地，冰剑重重砸向地面，她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两侧，身上的白衣也有些脏兮兮的，看起来些许狼狈。
“不错”，崇治笑笑回头，他摸着下巴，只见云上之人化成一道流光，飞进宁黎烟眉心，游进她丹田深处。
“女娃娃，你我有缘，所以在老夫这一丝神魂消散之前，就送你最后一份大礼吧。”
“哎呀，怎么有个臭小子强行闯进来了！老夫的仙洞啊！”
之后的宁黎烟就没听清楚了，她被崇治仙人送出了小空间，体内的丹田处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灼热，她忙不迭地盘腿打坐，消化掉那股能量。
***
韩昀踏进石洞的那刻，释放出精神力，结果还是没找到宁黎烟。
他冷冷瞥了眼有些手足无措的??，没好气地看着它缩着身子试图掩盖住自己的模样，问：“你确定你没找错地方？”
??呜咽了几声，似乎也在疑惑自己明明感受到了女主人的气息，为什么偏偏没看到。
“??，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到。”
就在韩昀暗自着急之际，??摇动着鳍，钻进一个小洞里。
“??，你别病急了乱投医，钻狗洞这件事你还想再坑我一次？一个人不能同时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你也换个招式。”
韩昀老神在在地摇着手指，看得??急得直哼哼，恨铁不成钢地游到契约人身后，用头顶着他，执意要韩昀钻洞。
“好吧，你主人再信你一次，再敢耍我我就把你扔进深海里，让你的老父亲揍死你。”
韩昀扬起下巴，一脸严肃地蹲下身子，想蹲着挪进去，奈何身子太高，哪怕蹲下也钻不进去。
好吧，只能爬进去了。
韩昀恨恨咬牙，弯着腰爬进洞内。
结果一打眼看过去，直接黑了脸。
“??！”，韩昀咬牙切齿地一拳锤在墙上，留下一道裂痕，落在??眼里宛若催命符。
“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吓得四处乱游，韩昀额头青筋直跳，指着它的鼻子，让它过来。
??苦兮兮叫了声，乖乖游到韩昀面前，得到一记爆锤。
“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