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见了汪直头发凌乱,目光涣散的颓废模样,哭的梨花带雨一把抱住汪直道:“夫君,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汪直呆呆的看着柳青青,当柳青青抱住他哭出声来,他才反应过来嚎啕大哭道:“夫人!为夫一失足成千古恨呀!程太守为了报私仇不按计划布设伏兵,不按计划派遣接应部队,导致围剿梁山坐失良机,造成军民重大伤亡。我作为通判没有履行职责,没有给圣上递折子,我有欺君之罪啊!程煜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过,把刘银王涩二位将军的功劳统统送给了御史高达。高达在圣上面前替程煜美言,我若上书皇上替刘银王涩二位将军讨回公道,就会同时得罪御史高达和程煜太守。程太守治理地方也有两把刷子,揭发他就等于要了他的性命。我从治理东平的长远考虑,对程煜网开了一面,不想却连累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皇上若给我定渎职之罪就会罢官,皇上若定我欺君之罪就砍头了。我一辈子为国为民想要光宗耀祖,不料就这么一次没有秉公办理就闯下这么大的祸。为夫一失足成千古恨、为夫悔不当初啊!”
柳青青道:“夫君,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救你一命?咱不怕渎职罢官,只要不是欺君砍头大罪,咱就知足了!”
汪直道:“这是有人要搞程煜,把我也捎带上了。搞程煜的无非两种人:第一类是取而代之,那样我和程煜罢官了事。第二种就是报仇雪恨,程煜难逃一死,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大的事没有禀明圣上,想把自己摘把干净了谈何容易!”
柳青青道:“我们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在杭州任知州,一个在温州任知州。他们都长大成人了,要不要告诉孩子们,让他们想想办法……”
汪直连忙出手阻止道:“夫人,切勿告诉孩子们,千万不要把他们卷进来。如果我被罢官了,咱就做个市井小民做个小生意。如果我被砍头了,有机会你就再嫁个好人家吧!”
柳青青用手止住汪直的嘴哭泣着道:“夫君,我不准你这么说。你一辈子清廉为官,怎么会被砍头?人人都会犯错的,一生就那么一次错,老天一定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汪直摇了摇头道:“难说呀!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事关两位年轻有为从无败绩的良将性命,事关千八百官兵的全军覆没,事关几万军民的重大伤亡,这罪过可不小啊!更何况我还,我还……”
柳青青道:“你还怎么了?”
汪直道:“程煜安排了守孝期间的女婿任职郓城县令,挤占了我们外甥的机会。为了安抚我的情绪,他把甘夫人和程盈盈送给了我享用。我一时没有控制住,陷进了温柔陷阱。虽然这算不上祸国殃民的大事,但是也属于利益交换各取所需,且有违伦理道德。人在做天在看,两件罪过加在一起不小了,形式堪忧啊!”
柳青青听了无比惭愧地哭泣道:“常听人说:淫人妻女者,其妻女亦被人淫。幸亏你我没有女儿,为妻在那郓城县衙期间,已经被程煜女婿张权拿下。后来,后来……”
汪直听了气的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又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张权的岳母和老婆与我亲密无间,我的夫人却与张权同欢共乐,报应、报应啊!后来怎么了?”
柳青青泪眼婆娑地道:“你和程煜出事后,张权也被罢官抓了。我和秀儿,还有甘夫人程盈盈,以及杨春带着张权年幼的儿子流落街头。我们饥渴难耐,被地痞流氓欺负。幸亏有一砍柴的单身壮士搭救,才让我们脱离苦难。我们吃他的住他的,甚至打点关系的银两都是他辛辛苦苦砍柴挣来的。我们实在无以为报,就……就……就把自己献了出去!”
汪直听了哈哈大笑,却泪水横流。柳青青哭泣道:“我知道你恨我,现在你掐死我吧。把你心里的愤恨发泄出来,你再自我了结。咱俩一起投胎,下辈子再做一对贞洁的夫妻。”
汪直道:“夫人,我不怪你!是我先对不住你的,我若能活着出去,我们还是好夫妻。我若不能活着出去,那你就嫁人吧!经历了甘夫人和程盈盈的诱惑,我才知道男人女人都有欲望。以前是我太死板,让你不能放开享受大好的青春年华,我有负于你呀!是我自己犯错导致的结果,又怎么能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