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又又有点担心,刘严宽怎么说也是副市长,他不一定会信,别到时候再害自己丢了饭碗,但不说她良心过不去。
听到程又又话的三人都停了下来,眼睛里情绪复杂。
“咳,嗯,是这样的,我天生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去那个房子的时候,虽然没进去,但那里黑气冲天。”程又又说的真假参半。
小平头看看刘严宽,接着对程又又说:“程小姐,这个房子的确出过一些事,所以卖的很便宜,但如果你希望靠那些灵异的说法,再找补些好处,恐怕没那么容易。”
小平头这是赤裸裸地威胁了,程又又听这话无奈地摇摇头:“那好吧,就当我胡说,慢走。”
“你真的能看见?”刘祥清从程又又说完便一直盯着她,没等程又又回答他接着说:“我相信。”
程又又有点无语,你相信啥?相信有鬼还是相信我?倒是说清楚啊。
“如果我相信,你是不是能有办法让我再见到兰芝?”刘祥清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泛上一层红晕。
“祥清!你怎么还不清醒!哪来的鬼神?!”刘严宽看来这段时间没少听他儿子叨叨,这会儿都有些气急败坏了,他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两人都有点激动,小平头扶着刘祥清不方便动,一旁的小年轻强子眼疾手快拦住了刘严宽:“表舅,别着急,慢慢说。”
“阴阳两隔,见与不见没有太多意义。倒是你的身体,如果不想办法,三日之后恐怕……”程又又没说完,恐怕什么?当然是小命不保了。
“闭嘴!”刘严宽即便是高涵养,这回也真生气了。哪有买房子得了大便宜,还妖言惑众,见目的不成又诅咒他儿子。
“爸!你为难一个小姑娘干嘛!她说的不是实话吗?你看看我现在的鬼样子!你和张医生的话我都听到了,他说我所有器官已经衰竭,没有几天了!”刘祥清像是胀了好久的皮球,火气借着机会全泄出来了。
“兰芝之前就说那房子不舒服,您觉得她娇气!从我们谈恋爱开始,您就不同意!嫌她出身不好,还闹得不愉快。新婚之夜啊,兰芝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刘祥清开始歇斯底里,“我说我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您就是不信!死有什么不好,至少我能去陪兰芝。”刘祥清说完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无声的哭起来。
“你…你这个孽子!我是为了谁?你考虑过我和你妈吗?你想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受吗?!”刘严宽也绷不住了。
程又又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戏剧性的转折,她多少有点骑虎难下。
“大家冷静一下,听我说。本来这事我可以不管,只要把房子里的东西清理了,房子我住我的,刘公子的死活与我何干?我之所以说出来,是出于自己的良心,占了便宜,又遇上了,没有不管的道理。”
话说这份上,至于对方要如何那就看造化了。
刘严宽又回到沙发上坐下,他长叹一声:“这事我不管了,让祥清自己做主吧。”
“程小姐,我的病能治最好,治不了我也不强求,我只有一个心愿,希望你无论如何帮我想想办法,我想见兰芝一面,我有好多话没和她说。”刘祥清恳求程又又帮忙。
“也不一定没办法,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房子里到底是什么。今晚我住过去看看。”程又又觉得裤子他们肯定有办法,实在不行就找陆无非帮忙。
刘祥清眼含泪水,一个劲得道谢:“谢谢谢谢,程小姐,如果不嫌弃你搬家的话让我们帮忙吧。”说完转身对小平头说:“李叔,我这边没事,你来帮程小姐搬家吧。”
小平头也就是李叔看看刘严宽,对方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李叔知道这是领导同意了,便一改之前的口气:“程小姐,祥清认你,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就行。”
程又又知道这个李叔就相当于刘严宽的贴身助理,是那些局长们都得小心巴结的人,如今让自己使唤,刘祥清还是够意思的。
“那我也不客气了,我现在住单位宿舍,离这也不远,东西不多,李叔一趟车就拉过来了。这样我就不用耽误时间找车搬家了。”程又又也没推辞,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啊。
话不多说,李叔很周到地叫来了一辆面包车和两个年轻小伙,和他想的一样,女人说的东西不多绝对和男人理解的不是一回事。即便是程又又如此节俭,也还是装满了一整个面包车,就连她自己都很诧异,哪来的这么多东西?
这一折腾天便黑了,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程又又让小伙子把东西都放在了院里,没敢让他们进屋。忙乎完,程又又提议一起吃个晚饭,她请课,好好感谢大家的帮忙。两个小伙心里可不乐意,都这么累了还要陪领导吃晚饭?回家吃个泡面不香吗?因此借工作没忙完要加班为由跑了。
程又又也没挽留,本来她也是想借吃饭的机会了解事情的内幕,她总不能真的两眼一黑硬上吧。
李叔也不傻,明白程又又的意图,也没推脱,应了下来。
程又又也不知道吃什么好,找了个网上评价的自助餐厅。
两人拿了一通东西,吃了有五六分钟,李叔便说:“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吧。”
呵,还真是人精。
程又又原本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对方先说了她顺着杆爬就行。她放下筷子,喝了口水说:“李叔,麻烦您给我讲讲刘祥清和兰芝的事,特别是兰芝的死,越详细越好。”
李叔看看程又又笑了:“程小姐,事我可以说,可是你听了如果没有真本事,那可是没办法善了的。”
又是威胁,而且比刘严宽在的时候更直白。
程又又双手托腮往桌上一放,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李叔:“叔儿,您这样说怪吓人的,要不我不听,反正到时候死的又不是我,刘祥清问起来我就说信息不完整失败了。”
自打洗髓后程又又变得自信、开朗了很多,而且脑子转的特别快。
李叔是个转业兵,现在四十多岁了还没结婚,哪受得了这水灵灵的小姑娘这么逗,他脸微红,咳了一声:“哼,少来这套,老子当年战场上抱炮弹的时候你还在家玩过家家呢。你这单位宿舍是cz局的吧,那你肯定知道昨天的是副市长,所以你最好真有本事。”
“哎呀,我可是花了五百万买的房,那又不是小钱!我图什么!真是的,爱说不说!”程又又生气了,怎么就这么犟呢。
李叔看程又又不说话了,在那埋头吃饭,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过。原本就是吓唬吓唬她的,其实他相信刘祥清的话,也不是无神论者,在部队那些年也听说过很多传说,只是不相信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有那个能耐而已,毕竟兰芝的死状他是见过的。
“你这小姑娘心眼太小了,行吧,我就给你大体说说。”李叔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
程又又冷哼一声,还是没说话,但是吃饭速度慢了下来,两只耳朵使劲支棱着怕一会儿落下点什么没听到。
“祥清和兰芝是大学同学,兰芝比祥清低一届。两人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我知道有兰芝这个人的时候,祥清那小子已经筹备结婚的事了。”李叔边吃边和程又又讲。
“这事也没过去多久,三个月前,我拉着小两口去布置新房。这个房子的装修是刘市长找人弄的,这两人全程没参与,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两人一进门,兰芝就有点不舒服。”李叔吃的差不多了,身体向后一靠接着说。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她累了,祥清就让她去卧室去休息一下,谁知道没过十分钟她就大喊大叫的跑出来,然后就晕了过去。”
“晕了?这么严重?”程又又问。
“嗯,可把祥清吓坏了,他抱着她就往医院跑,都忘了还有我这个大活人。等到了医院医生没查出什么毛病,倒是发现兰芝怀孕了。”
“怀孕了?那岂不是一尸两命?!”程又又震惊,之前的信息里可没有说怀孕了啊。
“是啊,唉,因为刚四十多天,小两口没查觉。医生认为是怀孕加结婚事情多,精神过于紧张导致的。后来直到新婚夜前,祥清都没让兰芝去过新房。”
“不对啊,兰芝吓成那样没说过为什么吗?”程又又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惑。
“估计是说了,因为我当时在病房听到刘市长和祥清吵架了。详细的肯定不会和我说,只知道从医院出来刘市长很生气,嘟囔了几句什么就是娇气,见不了大世面什么的。”
“就这样?”程又又没想到有用的信息这么少。
“呵,还嫌少。”李叔见程又又吃的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边走边说吧。”
程又又点点头也跟着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自助餐厅。
因为餐厅离房子不远,两人干脆走回去,顺便消化消化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