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子眼睛弯成月牙状,抿嘴一笑,两腮上的婴儿肥高高鼓起,挠了挠后脑勺,好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三人均被其蠢萌的外表逗乐了,蔺川心说这爷爷辈的小鬼虽然活了时日不短,但其依旧童心未泯。
“我正打算问清楚缘由,再过去救你二人,没想到你们却自救了。”蔺川面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
“怎地就许你自救,瞧不起我兄妹二人不成?”钟莱眉头一挑,语气有些冲,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好兄弟脱困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前来营救自己,道理钟莱都懂,但不妨碍他心里堵得慌,忽而感觉手臂生疼,钟茴适时给了他一下。
“疼疼疼…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妹啊…怎么胳膊肘老是向外拐…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吗…你快松手……”钟莱五官扭曲,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好在钟茴及时松了手,否则非得给其兄长拧下一块肉来不可。
蔺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天色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得赶紧离开了,谷主府的那帮人也该等着急了。”
“哼,我们被困了那么久,也未见一人前来救援。只要谷内不出事端,那帮人才不着急呢,有日耀大阵护着,外面的邪祟根本无法进入谷内。”钟莱冷哼道,示意小茴将囍子收入摄魂灵眸。
囍子看着钟茴发光的眼睛,依旧难以控制地打着哆嗦,生怕自己被其吞噬了。
钟茴浅浅一笑,面色温柔,囍子见状没有那么害怕了,这姑娘看起来就像是邻家大姐姐,腼腆又热心。
“退一万步,即便日耀大阵被毁,有谷内近百万谷民掩护,谷主府那群家伙还不是想逃就逃。若不是为了这些无辜谷民,我与小茴才懒得听他们这些杂碎差遣。”钟莱兀自在一旁愤愤不平。
蔺川看着囍子消失在钟茴眼中,不经意间视线与钟茴相对,出奇地是钟茴这次没有像往日那般躲开,反倒是蔺川承受不了,先行撇过头去。
蔺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之前委婉地拒绝非但没有奏效,反倒有些适得其反,小茴的那眼神自进屋后就没离开过自己。
小茴变了,她看自己的眼神用毫无顾忌来说都是轻了,肆无忌惮也只是勉勉强强,蔺川心中忐忑不安。
“咳!钟兄此言偏颇,单单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位心系百姓的大能,例如身先士卒的七星之主,救死扶伤的盖先生,咱可不能将他们一道给骂了呀。”
蔺川说罢拍了拍钟莱的肩膀。
钟莱也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面色有些尴尬,一拍脑门儿道:“刚刚脑袋有些混乱,没有表达清楚,都是那魇芦惹的祸!”
蔺川心下鄙夷,魇芦可不背这口锅,看着窗外不远处的魇芦丛,蔺川忽而生出疑问:“钟兄既知魇芦,为何又会中那瘴气?”
钟莱老脸一红,低声解释道:“我也只是在画本上见过,猛一见实物,却未曾将之与画本中的画像联系上,醒来后方才想到此物便是魇芦。”
蔺川一副恍然的表情,扬了扬手中的银丝道:“这东西钟兄是如何解开的?”
“尸鼬王大力出奇迹呗。”钟莱学着尸鼬王的模样,做了个拉断绳子的动作,模样颇有几分滑稽。
“倒是将它给忘了,小茴,那尸鼬王的妖魂现如今实力如何?”蔺川回想起当初扼杀此妖的情景,不禁感慨万千。
“与其生前相差不多,只是不能啐毒……”钟茴说着眼睛看向蔺川缠着绷带的右手,绷带被腐毒腐蚀的破破烂烂。
再一看蔺川手上的丝线,丝线末端焦黑一片,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关心道:“你的右手…这些年可有不适?”
“好着呢。”蔺川摇了摇头,伸出右手拆下绷带,手上隐约可以看到几个小黑点。
左手戒芒一闪,一根崭新的绷带出现在手中,蔺川将绷带一段放到鬼手手心,拇指压住绷带,开始缠绕起来,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虽然熟练,但是依旧很慢,因为单手操作,想要缠得牢靠,却要费些功夫。
“对了小茴,婉儿这些年如何,讲与我听听……”蔺川将拇指缠好之后,正准备缠食指,左手上的绷带却被一只纤纤玉手夺过。
纤纤玉手的主人正是钟茴,钟茴夺过绷带之后,将蔺川缠好的部分亦给松开了。
蔺川正不知这姑娘是何意之时,钟茴复又重新为其缠绕起来,毫不顾忌地握住蔺川的鬼手。
蔺川一惊,正欲抽手推辞,不料钟茴却先开了口。
“婉儿悟性极佳,深得盖厘先生喜爱,如今已初窥门径,这绷带的缠绕之法便是婉儿教我的……”
小茴说着面色逐渐泛红,她自知蔺川心中所想,所以才说了这一番言辞,借着婉儿的名义,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蔺川闻言深吸一口,压住心里的躁动,任由小茴为其缠绕绷带,接着问道:“婉儿如今修为境界几何,可有突破黄灵境中劫?”
“去年便破了,现在应是黄灵第六境……”钟茴说着偷眼看了一下蔺川。
却见蔺川的脸上赤红一片,如火烤一般,钟茴不禁莞尔一笑,恋恋不舍地松开蔺川的大手。
蔺川闻言颇为欣喜,乔婉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优秀,看着手上整齐紧绷着素白绷带,不禁感慨,到底是术业有专攻。
“不愧是小茴,学啥像啥,以后不想修冥术了,改行行医也是不错。”蔺川夸赞打趣道。
小茴抿嘴低头一笑:“都是婉儿教得好,小茴手笨,没能习得精髓……”
这绷带缠绕之法,是钟茴央求乔婉儿教她的,为得便是有朝一日,能为蔺川的鬼手绑缚绷带,她等这一天,等了足足五年。
蔺川却没有察觉到钟茴的这些个小心思,嘴上说道:“小茴莫要妄自菲薄,咱们快想办法如何离开此地,钟兄呢?”
二人方才发现钟莱不知何时没了影踪,正当二人寻找之际,一个懒洋洋地声音在窗外响了起来。
“我在这呢!”
洪炉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