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一众大能看傻了眼,东皇得意忘形的脸上突然一滞,像是吃了只苍蝇似的,指着南皇手中的金色权杖,眼神飘忽不定,嘴里迟迟说不上话来。
“南皇陛下先前只说角都雕塑,只字未提权杖,眼下却又拿权杖说事,未免牵强了些吧。”万纥上前一步,对着申屠修拱了拱手。
“阿弥陀佛,万城主此言差矣,众所周知佛像坐下金莲,本就属佛像一体。正若是无影钟杀了人,万城主岂会脱得了干系!”婳禅道了声佛号,与南皇并肩而立。
万纥闻言一愣,刚想出言反驳,却见殷涣自一旁走了出来。
“万城主莫要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东南二皇对赌,岂是我等下臣能够染指的,莫要坏了二皇之雅兴。”
万纥遂将要说之言咽回腹中。
“婳国师与殷相这般言词,实属强词夺理,既歪曲了事实,又低估了东南二皇的气度。”一袭水蓝色长裙的萧莫馨自人后走了出来。
萧莫馨面上依旧未施粉黛,清冷孤芳的绝丽容颜却让人挪不开视线,她本不想露脸,但见万纥和聂顽吃瘪,自己若是再不站出来,怕不是要落人口舌。
“且不论权杖与妖帝雕塑之间的关系,就说南皇所测之言,塑像若是那压阵之物,必然不是凡品,权杖亦然,那么试问南皇陛下,这权杖可有异处?”
萧莫馨朱唇微动,声音却是极具穿透,在场的诸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目光看向南皇的手中金色权杖。
以这些人的能耐,自然可以看出那柄金色权杖的本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金质权杖而已。
东皇赞许地看了一眼萧莫馨,而萧莫馨却不动容,依旧冷若冰霜。
聂顽因为莪妃一事,与萧莫馨之间虽然谈不上隔阂,但未免有所疏离,所以他并未让萧莫馨参与到自己的谋划之中。
萧冰罗啊萧冰罗,孤念你是东国第一天才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聂顽心下冷哼。
万开泰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连忙开腔解释:“启禀两位陛下,这柄权杖并非灵器,就是普通的凡品,我被群煞围攻之时,此物恰巧滚到我的脚下,我见其模样古朴又是黄金打造,弃之可惜,方才顺势将其收入戒中,至于是否压阵之物,我也不曾得知。”
万开泰说罢面上显出惶恐不安之色,恍若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这副模样在万纥看来甚感欣慰,心说这小子的演技比老子还强,且看申屠老儿如何接招。
“凡品?!”
南皇伸手在地上摄取一把灵器短刀,调动体内灵力瞬间将这柄短刀化做一块凡铁,“当啷”一声扔到地上。
“再好的灵器,若是消泯其灵,亦不过是件凡品!”南皇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权杖,随后将其丢到万开泰面前。
吓得万开泰连忙后跳躲开。
“你…你倒是人人都有你这般手段?欺负一个玄灵境的小辈羞也不羞!”聂顽指着申屠修大声指责道。
“哼!他没有这能耐,可是你有啊!”申屠修当仁不让,咄咄逼人。
双方火药味十足,西北二皇则是乐见其成,一点儿没有劝和的意思。
九垚散人安置好两个弟子之后,本想着与四皇打声招呼就此离开,不曾想又撞上这一出。
九垚散人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行至二人中间。
“两位大王消消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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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封印被毁,实乃中洲之损,非一家独受。老朽理解二位心情,眼下峰会事了,好在各方均有收获。诸位卖老朽一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可好?”
聂顽和申屠修虽然不作声,但是脸上却是缓和了不少。
“九垚先生所言甚是,四国大能至此已有些时日,既然峰会事了,不妨各自回国整顿一番,更何况眼下妖邪行事猖獗,还望四皇尽早将妖邪驱逐出中洲,这里就交给老朽了。”
赵乾坤适时下场,说到底丹熏城名义上的城主还得是这个老家伙。
他曾被妖帝请来丹熏城主,人族大能之中只有他值得妖帝信任,然而赵乾坤却给拒绝了。
他只想做一个自由人,不想沦为平衡人妖两族的工具。但是角都依旧放出话来,丹熏城的城主之位始终给赵乾坤留着,若是有一日他不在了,这丹熏城便是赵乾坤的。
赵乾坤委婉地下达了逐客令,又有九垚散人劝和在前,四皇都是人中龙凤,见好就收,带着各自的人马离开了丹熏城。
丹熏城外数万观众亦跟着一同散场,独留赵乾坤一人伫立城头,手上动作不断,一点点修复着破损的城墙。
……
南国车辇。
奢华宽敞的车厢内,南皇斜倚在锦榻之上,摩挲着手中的乾坤戒。
“你做得不错!按照之前所说的分成,戒中的破境丹没有一枚是属于你的……”申屠修看着躬身垂首地吴怐。
见其双拳紧握,不禁嘴角上挑,继续道:“不过,念你不顾艰险为本王取丹的份上,本王决定赏赐你一枚破境丹。”
吴怐闻言抬头看向申屠修,之前还颇具威仪的南皇,此刻竟然像是个和善随性的普通人。
“孤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卡在玄灵顶境有些年头儿了,体内灵力浑厚,流转亦有章法,灵肎有些异型,想必用了不少仿丹吧?”南皇拿起酒壶,扯着壶嘴猛灌了一口酒,任凭酒浆洒落。
红色的荔枝酒沿着南皇精编的胡须滑落,滴在素白绣着金雀的衣袍上,晕出一个个淡红色的圆点。
吴怐看向如此不拘小节地南皇,仍未作声,只是谨慎地点了点头。
“孤怒之时,无人敢言,无不瑟缩。孤喜之时,自诩随和如路人无意,大多都能与孤相谈甚欢。你却是为何?”
“怐不善言辞,生怕惹怒大王。”吴怐说罢再次躬身颔首。
南皇闻言又猛灌一口,浓烈的酒香充斥着整个车厢,面露怅然。
“你与孤的一个皇子有些相像,他每次见孤都是你这般谨慎小心,无论孤开心与否。孤每回见了便会无端将其数落一通,现在想想倒是怪孤平日里……呵,孤与你说这些做甚,当真是吃醉了酒。”
“喏,拿着离开吧!”南皇说着将一枚丹丸放入乾坤戒中,而后将戒指扔给了吴怐。
吴怐抬手接住戒指,又对南皇作了个揖,随后便匆匆离去。
随后一道身影没入南皇车厢之中。
南皇捏了捏额角,沉声问道:“他怎么样?”
步庸撩开额前的刘海儿,露出一颗圆鼓鼓的眼珠子,回禀道:“大王与赵老先生离开之后,大皇…他便和柳叶婵一道去了密林深处,奴才追踪了三百里,他们方才停下与锋齿岭的三妖聚首……”
“哼,锋齿岭?孤早已料到,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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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修认出蔺川之后,便私下里吩咐皇侍步庸待蔺川出城后沿途保护。
步庸虽然不是豢灵师,但是他的实力堪比天灵境四境的豢灵师,而且他并非冥修、傀修之类的普通异士,倒是和吴怐有几分相似。
吴怐是半兽,步庸是半尸,步庸生来便没有呼吸,不哭不闹,于是便被稳婆当作死胎给埋了。
半尸遇土则生,微微颤动的土堆恰巧被微服寻花南皇所遇,将其从土中刨了出来,还好是南皇,若是被其他人发现指不定就被当成妖邪焚了。
步庸这种异类百年难出一人,所谓的心脏只是一个摆设,只要有地气可吸收,他就死不了,他的意识可以残存在身体的任何一个角落,哪怕只有一个小手指,只要将其埋在土里,时间久了亦会重新长出人形。
随着对地气的吸收,步庸的实力亦开始飞速增长,如今他的力量和速度,南皇不引燃帝魂血很难从其手上讨到便宜。
这是步庸的秘密,也是南皇的秘密,步庸伪装成的普通人,甚至足以瞒过胡铎那种超级强者。
有步庸的保护,南皇自是放心,所以才不急不缓地听着步庸回禀。
步庸压低了声音:“大皇子交出身上所有破境丹之后,柳叶婵依旧不肯留他性命,若不是那个会隐身术的小女娃苦苦相求,柳叶婵早就出手了。”
“正当柳叶婵和锋齿岭的三圣瓜分破境丹之时,胡大将军追了上来…”
“你说什么?!胡铎他不是说先去边境布防,怎地追去了密林?!莫非他想从那些天妖手中夺取破境丹!不对!难道他也发现了川儿…然后呢!?”南皇大吃一惊,继而追问道。
“四妖与胡大将军战到一处,奴才也以为他是为了夺丹而来,不曾想他却是为了大皇子,眼见大皇子趁乱逃走,胡大将军一招击退四妖追着大皇子而去,奴才本来想上前阻下胡大将军,不料又来一路人马……”
“快说,说重点!川儿如何了!”南皇彻底沉不住气了,若是别人他倒是不怕,但是那人是胡铎啊!远非步庸能敌的存在。
“大王放心,大皇子最后逃脱了。后来的那伙人,实力参差不齐,有地灵境的,也有天灵境的,大概有七人,亦都是为了大皇子而来。”
“这些人应当是江湖中的游侠,他们出手挡下了胡铎,不过仅仅支撑了半柱香的功夫,便让胡铎脱身了!他们中有一人最是勇猛,豁出命去拦胡铎,此人大王倒是熟识。”步庸见南皇面色不善当即不再卖关子,接着道。
“雷灵将,蔺惜春!”
“川儿的舅舅,他竟还活着……而后呢?”申屠修惊讶不已。
“大皇子跳至泯江之中,胡大将军亦想入江追寻,被奴才拦了下来,待大皇子游远了方才脱身。”
申屠修闻言舒了口气,随后问道:“可有被胡铎发现?伤得如何?”
“奴才现身前撕破了面皮,胡大将军怕是认不出奴才,身上多了个孔洞,过些时辰便恢复了。”步庸说着解开衣袍。
申屠修看罢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多了个孔洞,这是少了半边身子!
“你且先去附近找个地方恢复一下,这般伤势倒是难为你了!”申屠修面露不忍。
“大王不必担心,奴才如今的恢复能力较往日快了许多,若不是担心脸皮恢复得太快,怕被胡大将军发现了,奴才还能支撑一炷香呢。”步庸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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